— 次日下雨。 几人无法出门,继续在客栈休憩。 缇婴一夜没有睡好,次日起床后,她抱着褥子坐在床上发呆,满心郁郁。 一会儿,南鸢进屋来:“江师兄说天冷,给你买了身新?衣裳,让你起来试。” 缇婴眼?睛骤然?明亮,望向南鸢:“师兄在门外?吗?” 南鸢:“江师兄在打坐修行呢,是白公子让我告诉你的。白公子喊你下楼吃饭。” 缇婴的那团欣喜,又落了回去。 她却仍有些?不甘。 她想了想,洗漱后,穿上那身江雪禾托人送来的衣物,将自己打扮得?鲜艳靓丽,乖乖去站在江雪禾与白鹿野的房门外?,说要给送早膳。 白鹿野在楼下与南鸢用餐,不在屋中,屋中只有一人在。 她如黄鹂鸟报菜名一样,嘀嘀咕咕念了半天,甚至念错了好几个字,屋中却没人回应。 缇婴厚着脸皮:“师兄,那我进来,把饭给你放下,好不好?” 她端着盘子,声音甜美,动作暴力,一脚踹开木门。 进屋后,缇婴放下餐盘,就?迫不及待去看江雪禾—— 江雪禾盘腿坐于?榻上,一身道袍堆叠,闭目入定。当真是在修行。 外?面雨声淅淅沥沥,屋中光线轻暗,少?年师兄如雪下青松,寂静、冽冽,巍然?傲骨。 他亦有他的骄傲。 他不是永远的没脾气?。 缇婴怔怔然?,在他身畔坐下。 她轻唤:“师兄。” 江雪禾在入定,大约不知她到来。可他平时?那么警惕,她进来了,他真的不知道吗? ……也许是,真的被她伤了心吧。 缇婴默默坐了半天,终是难过,拖拖拉拉地离开了。 一整日时?间,她找各种理由进这个屋子。 江雪禾总是在修行,不睁眼?。 到了黄昏时?,缇婴在自己房中趴着发呆,收到白鹿野的通风报信,说江雪禾醒了。 缇婴忙从床上跳起,飞奔出门。 — 缇婴太着急,扑到门上,那门正打开,她撞入一人怀里。 鼻尖撞到雪香时?,她便知道自己撞到了谁。 而江雪禾抬手揽住她肩,低头看她鼻梁,看有没有撞坏她。 缇婴仰脸,见他仍关心她,心中不禁微甜。 她糯糯地掐嗓子:“师兄。” 江雪禾将她拖拽到角落里,不要挡过道。 在缇婴想出来要说什么之前,他道:“我不能陪你玩了,你找你二师兄吧。” 缇婴愣住。 她沉脸:“为什么?” 江雪禾仍然?平静:“我要修行。” 缇婴:“……你不是已经修行一整日了吗?” 江雪禾:“问题还没有解决……我得?出门一趟。” 缇婴:“去哪里?” 江雪禾:“附近少?人山林吧。” 缇婴冷着脸,她眸子湿润,微微泛红,像小小桃花瓣染了霜,颇有些?被丢弃的脆弱伶仃。 江雪禾看她这样子,犹豫片刻后,他散发了一点气?息。 缇婴缩眸,她看到江雪禾手指间,黑气?萦绕,半只手臂青紫无比,血流不止,伤痕勒出了一段白骨森森。 他怕吓到她,只给她看了一眼?,就?重新?放下袖子,遮挡住了腕骨。 缇婴:“黥人咒发作了?” 江雪禾:“别怕,和?你没关系……我得?处理一下。” 他迟疑一瞬,低头,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