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长苏白了他一眼,望着院子思考道,“是吗?我只是觉得,这条路上那些一个又一个被我剷除的敌人,都已经离我很远很远,偶尔再想起他们,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,我让这些人得了应得的报应,从此以后,他们与我再无干係。” “哪怕是想到了赤焰军?”藺晨看着他问道。 “哪怕是想到了赤焰军。”而他这么回答道。 “那么对你来说,谢玉是什么?” “他还没倒的时候,是我的仇人;他倒了之后,只是一个犯了罪被流放的犯人,顶多只剩下最后一个用处罢了。” “就算知道他是幕后黑手之一?” 他坦诚地直视藺晨,道,“他已经得到该有的下场了,他的馀生也不过是等死罢了。” “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,以前的你,绝对不会这么说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“真是神奇啊,”他饮尽一盏醉叶青,目光牢牢地锁定住院子里的东方凌歌,“其实你我心知肚明,其他人也不见得不知道,是凌歌让你成为现在的样子的,对不对?” 梅长苏点了点头,道,“对你来说,东方是心上人;对我来说,东方是定心丸,她只要往那里一站,看起来再怎么不靠谱,都能让我放下心来。” “是因为凌歌的身份么?” “不是,”他摇头道,“她身上有种令人无法忽视的……力量,我不知道该怎么说,但是如果你问黎纲甄平或是其他人,他们的答案和我的一定是一样的。” 藺晨笑了笑,“这个我相信,我也有这种感觉。” “对了,我有个疑问。”他转头道。 “什么疑问?” “东方前一阵子中了乌鹃之毒,那个时候是景睿、甄平借了列战英的马把她送回来的,据列战英说,他和东方是朋友,希望等她醒了能让人告诉他一声,后来景琰对东方说起了这件事,可是东方的神色却不大对劲,你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 “只能说,'朋友'二字在她的心目中,就是'家人'吧,凌歌来此之前有一个算得上相依为命的'朋友',她觉得很对不起这个人。” 梅长苏若有所思,道,“藺晨,说老实话,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救命恩人,要是你不解了这个心结,我就只能拜託霓凰把你给揍了。” 藺晨倏地回头,“梅长苏,本事见长啊?” “彼此彼此。” “你大爷的。” “哎,认真的,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和东方的喜酒?” “结束再说,她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。” “结束再说吗?” “嗯,结束再说。” “好勒。” “你好什么?” “我很期待,闹。洞……” “滚边儿去吧你大爷的。” “噗哈哈哈哈……” ……………… 子时三刻,太行大盗出动。 礼部宝光阁的火凰珠、多位官员府邸内的珍宝皆为之盗取。 …… “听凌歌说,林……苏兄的病已经大好,只要再养一阵子就没问题了?” “你什么时候听她说的?” “几天前唄,她和藺兄出门刚好遇上我,咱们一起吃了顿饭,就把苏兄你给卖啦!”言豫津一脸打趣之意道。 “苏先生。” 厅堂中,言闕身着一袭褐缎云火袍慢慢地踱步而出,和梅长苏互相道了礼。 “见过侯爷。” “苏先生大年初一登门,恐怕不是来给我拜年的吧?” “侯爷是爽快之人,我便开门见山了,今日前来,我有一件事情想拜託您和豫津。” “我?”言豫津有些小兴奋地道,“还有我的事儿哪?” “我要拜託你的事,可是最紧要的部分。” “啊?” 言闕双眼微瞇,做了个手势道,“苏先生,里面请。” …… “到时候,你的巡防营必须开始追捕太行大盗,而且一定要将悬镜司的府兵冲散。” “我知道了。” “还有,不能做得太刻意,尽量自然一点,别让人察觉出来,这比较难,你要好好筹划一下,千万不能叫夏江他们看出来,否则把柄就得落入别人手上去了。” “好。” 东方凌歌无意识地用手指捲了捲发尾,转头问道,“藺晨,你觉得哪里还有需要注意的?” “什么时候行动这一点也很重要,”他半躺半坐着,手里一杯青玉酒盏慢慢地把玩,“我再替殿下传个话,巡防营该上的时候,自有暗号。” “以何为定?” “就定……'抢劫啦'。” 萧景琰:“……” 东方凌歌:“……(会玩儿。)” …… “爹,苏兄所託之事并不容易,您为何答应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