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过了,按如今每月的进账,一年契约结束,卖绣品的收入能有四、五十两,到时买下六、七亩水田是肯定没问题的。 有了这几亩水田,一年的口粮就能多出不少,毕竟是自家的地,只要交了田税,剩下的粮食就全都是自己的,不像佃种的那些,一年忙到头,最后落进口袋里的,一半都没有。 有时候老林头会想,自己之所以会摇摆不定,应该还是对小孙子的学业没有信心吧,害怕原本可以买水田的银子,到时都打了水漂。 可此时,老林头决定啥都不去想了,自己种了几十年的地,也没见种出啥好光景来,反而年年都过的紧巴巴的。 老林头心想,如果自己不下决心试着变一变的话,那么以后,他的儿子孙子重孙子,还有后头的重重孙子,肯定都还是田里刨食的命。 所以,那买水田啥的,暂且放一边,家里还是先供狗子念书要紧。 “老大,去喊你二弟三弟过来。” 接着,老林头又对周氏说道,“你先把钱匣收起来,真要供狗子念书,也不会动用你们的私房,爹想好了,狗子念书的一应花销全由公中出。” 很快,林二柱和林三柱,还有刘氏冯氏都过来了。 老林头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打算。 那就是从今日开始,狗子念书的事就是全家的事,公中将拿出银子供狗子念书,包括族学三年后,再去镇上念私塾的一应花费,全都由公中出。 见大哥大嫂毫不犹豫的点头,林二柱和刘氏也跟着连连点头。 他俩当然没意见了,这段时日,林二柱夫妻俩也是满心气愤呢,自家大侄子好好说门亲事,居然被闹成这个样子,想当初大嫂拜托那张媒婆时,还是提了两包好点心去的,结果呢,现在被说成啥样了,那些人之所以会这样颠倒黑白的乱说,不就是觉得他们家好欺负吗。 林二柱是越想越气人,要不是他娘拉着,说往后家里几个孩子还要嫁人娶亲,实在闹不得,不然他早就把那死媒婆家的饭桌给掀了。 想到这里,林二柱用力点头,“爹,我们都听您的!” 就像他爹说的,就是冲着那些流言,他们家也得长些志气出来。 刘氏也跟着说道,“相公说的对,我们都听爹娘的,还有,娘,往后那卖绣活的银钱,就不用再分给我们了,全都攒着给狗子念书用吧。” 听了二弟跟二弟妹的话,林大柱有些激动,“对,都听爹娘的,咱们一家就是勒紧裤腰带,也要把狗子给供出来!” 老林头和吴氏也很激动,他俩虽没本事,可生出的几个娃儿都是个顶个的好。 想到几个娃儿,老林头和吴氏立马看向林三柱,老三都还没开口呢,都说兄弟齐心,其利断金,老三肯定也得表一表决心才行。 林大柱和林二柱也朝自己弟弟看了过来。 而此时的林三柱刚从震惊中回过了神,他心里纳闷,怎么好好的,家里突然要供狗子念书了呢。 再看大哥二哥,还有大嫂二嫂,全都是满眼的期盼。 林三柱当下头摇成了拨浪鼓,“不行不行,爹,娘,大哥,二哥,大嫂,二嫂,狗子念书的银子,还是由我们三房自己出吧。” 一听这话,屋里众人,包括冯氏都呆愣住了,如果没记错的话,当初狗子嚷着要念书时,糟心玩意(三弟)(相公)不是一个劲的让家里掏银子供吗,咋这会儿又不答应了呢。 林三柱当然不答应了,看大哥二哥他们的激动模样,这是准备把祖坟冒青烟的重担交到自家狗子身上了? 这可不行,他家狗子可不来挑这个担子,到时花了家里老些银子,结果啥啥都没考中,还不得说他的狗子是败家玩意啊。 所以,还是不要了吧。 原先狗子说念书,林三柱也没觉得有多难,可自打和高掌柜打交道后,林三柱才知道,自己把科举考试想的太简单了,听高掌柜说,去年对面几家书院共一百二十多人去考县试,最后考中童生的也只有两人。 可见科举考试有多难了,林三柱觉得,虽他家狗子聪明,可其他念书的娃也不是傻子,为了保险起见,他家狗子念书的银子,还是由他这个当爹的自己来吧。 老林头皱眉,“你以为靠你那几个钱,狗子就能把书念出来了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