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都是大早上出来遛鸟的。 这不,老半天过去了,几人的话题也一直没离开过鸟,什么我家鹩哥昨儿个会开嘴叫“吉祥”了,什么我家画眉最爱吃蚂蚱,待会回去就给它到院子里捉上几只。 而在周子旭的右手边,两个大男人正为昨日在街上看到的送嫁妆队伍辩论个没完。 瘦脸的那位:“肯定是你看错了眼,那最前头的嫁妆担子上摆着的就是一块瓦和两块土来着。” 肉脸男子:“我看是你自己眼力劲不行吧,告诉你,昨日我可是跟着嫁妆担子一起去的男方家,那抬嫁妆担子上,摆的明明就是两片青瓦和一块土疙瘩好不好。” 瘦脸男:“得得得,懒得跟你掰扯,比不过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,还跟着一起去的男方家,那新郎家可在通州呢,难道你跟着马车一路奔着去的?” 肉脸男明显有些心虚,可嘴上依旧不服气:“跟着跑咋滴,我乐意。” 听了近一个时辰,全都是这些鸡零狗碎的话题,林远秋和周子旭哪里还能待的住,还是换一间茶楼吧。 可一连去了三、四家,都是这样的情况,茶客们说的话题除了家长,就是里短,其他有关时政上的事,是一件都没有。 等两人灌了满肚子茶水,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国子监时,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。 那就是,在皇城脚下,天子身边,有谁敢明着讨论时政上的事事非非啊,若一不小心被旁人报了上去,岂不是老寿星上吊,嫌自己命太长了吗。 所以,往后去茶楼收集资料这条路,在京城怕是行不通了。 等吃了晚饭回到宿舍,林远秋就拿出了历年真题卷,接着往砚台里加水磨墨,而后认真做起题目来。 虽从京城茶楼得不到有用的信息,可在京城的好处也是有不少的。 就比如自己这些新买的真题卷,林远秋觉得,整个大景朝,恐怕也只有在京城才能买到这么齐全的了。 还有闱墨制义,这可是礼部从会试试卷中选定的录取程文,然后编刻成书,自己读了之后,肯定有不少的益处。 …… 接下来的日子,林远秋依旧跟先前一样,先是晨起的早读课,然后是吃早饭时间,早饭过后便是助教们上课的时候,等三堂课结束,下午半日就由他自己安排了。 这半天的时间,如果不上街的话,林远秋都会用到课业中。他记课堂笔记的习惯一直都保持着,每次翻开它时,仿佛又把助教的讲课内容重新温习了一遍,所得益处是毋庸置疑的。 而周子旭,时常会过来问林远秋拿写好的策文,然后誊抄一遍后,就和自己写的文章一并送到了吕府。 这样等吕侍郎有了空,给看过策文,接着写上批语后,周子旭再去吕府拿回来两人一起探讨。 吕淮浸淫官场多年,加之又是二甲进士,不论在学识上还是时政上都懂得很多,是以给出的批语常常都是一针见血,这让林远秋和周子旭受益匪浅。 只是这样的好处没坚持多久,渐渐的,周子旭来取文章的次数少了,且上次拿去的策文也迟迟不见他拿回来。 林远秋有些纳闷,以他对周子旭的了解,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。 周子旭自然没有隐瞒,听到林远秋问,也没觉得难堪,而是一五一十说了起来。 原来上次周子旭再去吕府时,吕夫人特地见了他一面,接着便委婉说了吕侍郎最近公务繁忙的事。 听话听音,周子旭不是傻子,很快明白了吕夫人的言外之意。 这是想说,他时常送了文章过来请教,使得吕侍郎休息不好的意思吧。 想到这里,周子旭心里不是滋味,不说吕家太爷和他高祖有着故交之情,就是那日他爹上门拜访时,可是在点心盒子里放了一千两银票的。 虽他家日子过得还算富足,可一次性拿出一千两,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。 周子旭知道,祖父和父亲之所以这么大手笔,全是为了他的仕途能顺利的缘故。 可这会儿,对方只轻轻一开口,自己就再也不好意思拿着文章往人家家里去了。 也不知吕世伯知不知道这件事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