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宁音,你快去将铺子送来的那些账本子拿给我,我抄录一下嫁妆名册。” 想立女户,嫁妆名册是要给傅家族老看的,此事宜早不宜迟。 宁音脆生生应下来,主仆两个都迫不及待,只两日功夫就收拾好了数目不菲的嫁妆册子。 这回不只傅绫罗眼下有淡淡青痕,连宁音眼底下也出现了浅浅青黑色。 可两人精神都很振奋。 傅绫罗将册子收到匣子里,笑着递给宁音,“你这就给明阿兄送……” 她话还没说完,外头传来了婢子的声音—— “傅娘子,傅家有客来探望您,祝阿孃准了。” 傅绫罗愣了下,脸上的笑落下,眸光转冷,疼痛都没让她皱起的眉头,紧紧蹙在了一起。 宁音脸色也垮下来。 这些年傅家二老和二房做的事,让宁音听人一提起傅家,就跟吞了米田共一般恶心。 但随即她想起个事儿,赶紧安抚傅绫罗,“娘子,来的应是大公子,傅家惦记接您回去,大公子让人给我传话,说会劝家里消停些。” 宁音说的大公子,是被过继给傅家大房的傅华嬴,傅绫罗如今名义上的弟弟,二房曾经的嫡幼子。 傅翟死的当日,隔壁二房就跑到大房府里,撺掇着傅家老两口,逼傅绫罗的阿娘杨婉在傅翟尸首面前,过继了二房子嗣。 不等过夜,两个昏聩的老东西就将杨婉赶到了偏院去,美其名曰寡妇得过得清净些。 若非如此,也不会刺激得柔弱无助的杨婉在傅翟死后第二日,就一杯毒酒跟着去了。 收拾傅家的时候,傅绫罗没忘了这个弟弟,既然傅华嬴归了大房,二房就别想教坏了他。 在卫明和卫喆的帮助下,傅华嬴算继承了傅翟的衣钵,如今就在定江王府做低等护卫。 许是受傅翟袍泽教导影响,他与其他傅家人不同,更亲近傅绫罗。 只是……宁音偷偷看向依然冷淡的傅绫罗。 虽说娘子对这个弟弟一应安排妥帖,但见面时,从来都是不假辞色。 所以先前,宁音也没敢告诉娘子这事儿。 傅绫罗意料之中地嗯了声,祝阿孃疼她,能允准来见她的,也不会是别人。 她起身坐到圆桌前,语气清冷,“让他进来吧。” 傅华嬴等不及宁音伺候,便自己蹬了乌皮靴跑进来。 他比傅绫罗小一岁,身穿藏蓝色侍卫束身袍子的少年,已有了茁壮模样,比傅绫罗略高些,只是肤色晒得有点黑。 他长相不随二房,更像傅翟,尚且稚嫩的五官很清秀,只脸庞线条硬朗偏冷,看得出将来会是个丰神俊朗的儿郎。 “阿姊!我听明阿兄说你受伤了,你没事儿吧?”一进门,傅华嬴就操着略有些变音的嗓音迫不及待问道。 傅绫罗倒了杯新茶,面无表情推过去,“你来找我,就为此事?” 傅华嬴张了张嘴,原地转了几下才落座,端过茶水咕咚咕咚灌下去,掩饰不自在。 他从演武场一路跑过来,确实渴了。 傅绫罗不说话,宁音也不敢这时候活跃气氛,只小心翼翼接过茶壶在旁伺候着。 傅绫罗端着杯温水,不紧不慢喝着,等傅华嬴开口。 连着喝下两杯茶,傅华嬴期期艾艾看向傅绫罗,“阿姊,你打算何时成亲?祝阿孃可有替你寻合适的郎婿?” 傅绫罗抬眼静静看他,“我成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