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去前头,说是管妇,那些夫人和女婢肯定会说的更难听,若传出去……” 就算不嫁人,女娘也得要名声。 在王上身边伺候,娘子又是如此盛的容貌,清誉只怕保不住。 “若一辈子活在后宅,最要紧的是脸面,想要在外头立足,最要紧的是豁得出去。”傅绫罗远远看着西院摇曳的羊角宫灯,声音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。 若要脸能让阿爹阿娘在九泉之下安心,她傅绫罗会是这天底下最乖巧贤淑的女娘。 可她没有这个运道,有的不过是一条命而已。 宁音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,只心里跟泡了黄连水一样苦。 傅绫罗还没进门,就听到清亮干脆的女声不客气道:“哟,我还以为阿棠三头六臂,自个儿就收拾了傅家那起子蛆虫,原来还记得这屋里有个喘气儿的呢?” 傅绫罗心里的急迫顿了下,露出个浅笑,“听阿孃这话,您身子总算是好全了,我也不用怕糟心事气坏了您,可不就得求阿孃做主嘛。” “你能干着呢,有卫明和卫喆两个小子在,我能帮你什么?”祝阿孃斜靠在美人肩圈椅上凉凉道,宁音去前头找人,瞒不过她。 “我老了,不过也就是收拾个把不省心的管事,让后宅更安静些,好让你把账本子算清楚。” 傅绫罗莞尔,这几日太忙,她和宁音都忘了去看戏。 宁音和伺候的女婢们目光碰上,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带着无言的默契往外退。 祝阿孃的嘴太毒,心气儿估计也不大顺,她们还是别上赶着触霉头。 等宁音在门口守着,傅绫罗这才卸了浑身的规矩,不管祝阿孃脸色好看难看,凑过去抱住祝阿孃的腰肢。 “阿孃您说,这五年多,我将自己困在后院里,是不是做错了?” 她盼着自己的沉默和些许退让,能麻痹已占了便宜的傅家,给她时间慢慢成长,彻底摆脱泥潭,守住属于阿爹的傅家,让他们盘算落空。 可事实证明,她长再多心眼子,也抵不过始终如一的畜生。 祝阿孃心疼地抚摸傅绫罗的脑袋,只嘴上还不肯服软,“你惦念那是你和你阿爹的血脉至亲,却不想人家有没有把你当人看!” “不管是让那两个老东西再也开不了口,还是让傅家二房去地底下悔恨,手段你都清楚,却由着自己的性子,万事不萦于心,你怪谁?” 傅绫罗眼眶泛红,声音低软沙哑,让人听着疼到心窝子里,“他们的死活我不在意,我只是舍不得……傅家的一切都是阿爹拼命得来的。” 阿爹最得意的,便是他一手打拼下的家业。 她是个女娘,无法顶立门户。 所以即便不喜欢傅华嬴,她也还是将这个弟弟接手,希望他能撑起大房。 她恨不能用上一切手段,将傅家二老和二房剥皮割肉。 但因那是阿爹重视的亲人,傅华嬴也不能落个不孝名声,她才忍着恶心,不想让阿爹阿娘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。 “那你现在舍得了?”祝阿孃挑眉问道。 傅绫罗抬起头,认真看向祝阿孃,“那日去王上身边伺候,王上教我明白一个道理,想要达成目的,就得付出代价。” “连王上都不怕旁人以为他是有勇无谋的莽夫,我又何必害怕毁了阿爹一生所得。” 她只为自己的愚昧后悔,有道是不破不立,将脓血剜掉,只留下好肉,才能重新生长。 “阿孃,我不想离开王府了,您能帮我吗?”傅绫罗将白皙的脸蛋靠在祝阿孃腿上,轻声喃喃道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