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忱江不置可否,也没在意被提起的往事,甚至被逗得笑应下来。 阿棠聪慧,没梯子都能上天,有了梯子,她不会错过。 实则,傅绫罗倒是没怎么唏嘘,她深知纪忱江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她来可怜,他也说过,自己不喜怜悯。 可宁音骤然得知往事,唏嘘得厉害,“娘子,比起王上的遭遇,二夫人都算得上有人样儿了,再说廖夫人也死了,傅家也老实了,您要不就别生王上的气了?” 傅绫罗无辜靠在软枕上,懒洋洋喝着茶,“我没生王上的气。” 以前不懂她为何对纪忱江特殊,现在她有点懂了,救不了自己的定江王,救下了同样无助的她,大概像救了自己。 她思忖着,对他而言,她到底是能谈风月的女娘,还是他的化身? 这人恨不能将她揉到骨子里去,说什么一往情深她不信,大致……算是自恋。 “那您为何不肯理王上?”宁音不解问道。 正在思索的傅绫罗漫不经心道:“哦,我怕他呀。” 宁音:怕到打王上好几回? 回过神,傅绫罗看着满脸都是‘你在逗我吗’的宁音,笑了笑,趴在桌子上。 她声音无端甜软起来,指了指屋顶,“我是真怕王上,你也知王上不近女色,又高大威武,怎能令人不怕呢。” 宁音见自家娘子面上冷静,独声音娇气,听着比乔安的可怜真实多了。 看明白手势,她下意识反应过来,好家伙,娘子又开锣了? 伺候多年的默契,叫宁音表情麻木问出最关键的问题:“您是怕给王上侍寝?” “宁音姐姐!”傅绫罗羞恼喊了声,对着宁音弯了眉眼。 “你也看过熙夫人那几本书,于男女□□该了解些,这事情于女娘而言,头几回本就艰难,王上又……我怕自己会疼死。” “那,那倒是,那还……还是远着点王上吧。”宁音配合着磕磕巴巴道。 只是想起那些书,再想到卫喆那人高马大的模样,脸一下子红成了年底下的灯笼样儿。 傅绫罗其实也不好意思,但滴粉的芙蓉面上,更多是冷静。 以前因着恩情和爱慕,傅绫罗对纪忱江忍耐度极高,害怕的事情也敢去做,可在廖夫人一事后,她心底再不能更清明。 古往今来多少痴情人为情丧了命,她只想快活一生,不愿为情爱所困。 是,她就是这般凉薄之人,睚眦必报,她清楚,但凡退一步,只会无休止的退下去。 不管纪忱江多惨,没道理她就只能受着他的欺负。 她为廖夫人准备的百般手段用不上了,她曾受过的煎熬,惊惶,总得有人受一遭。 她知,这是纪忱江默许的,为让她心甘情愿留下。 她也知,他知道她不会手软,为能挣个海阔天空。 这场博弈到了如今,进退都难。 南地会唱戏的太多了,纪家长舟想唱到最后,傅家阿棠偏想唱个中途离场。 就看谁能骗得过谁。 ‘轰隆隆——’外头闷雷阵阵,眼看着又是一场大雨。 第34章 乔安很怀疑, 自己的耳朵是受外头大雨影响,才没听清暗卫说什么。 “你说傅长御怕什么?” 暗卫:“……傅长御怕疼。” 都是男人,非要他说的那么明白? 傅娘子是怕死在王上床上, 他也不敢啊! 乔安虽然二十,可也没见过世面, 等想明白这话的意思, 正替主子磨着的墨条, 咔吧就摁断在砚台里。 他脸皮子发烧,喃喃着:“也不是没道理……” 他偷觎主子面色, 实话总是略显得残忍, 可这也确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。 身为长随,他顶着大红脸, 努力替自家主子想办法:“要不, 请精通房事的老媪……” “不必。”纪忱江手下处理政务的笔锋不停,面色平静, 语气浅淡。 “飞鸽传书给纪云熙,将她手里的所有书都送到老宅来,越快越好。” 乔安大惊失色:“王上……这怎么行!” 即便王上这些年, 再也没叫人发现蛛丝马迹, 那是因为王上对自己够狠。 勒令熙夫人用那蛇蝎妇最喜欢的胭脂水粉, 与女卫一次次在脂香杂乱的场子里切磋,皮都不知道搓掉了多少层。 能有今日, 不是纪忱江病症轻了,只是他忍耐力更强而已。 乔安心道,出个精都能折磨得半死, 直接上那些图文并茂的房中秘术……这不是要命么?! 见暗卫接了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