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忱江余光冷淡扫过他手中的帕子,一抹不经意的鲜红,还有书房里淡淡的血腥味儿,让他放下了最后一丝杀意。 他转过身,“你最好说到做到,否则,就算你死了,我同样能让你在地底下都死不安生。” 岳者华苦笑了下,这阵子阿钦已经偷偷查探过了,他也有自己的情报渠道。 不敢打草惊蛇,也知道这位定江王的暗卫已经遍布整个大睿,想要知道他阿娘和阿姊的下落易如反掌。 他艰难起身跪坐,伏身下去,“观南定铭记于心,至死不敢忘!” 岳者华是被阿钦给背到马车上去的,一如纪忱江所吩咐,爬也得爬过来,他病重良久,实在是没力气行走。 阿钦见公子这憔悴的模样,心疼得不行,“五公子,您何必呢,就算回京,以您的才能,未必不能避开这场纷争,为何非要留在南地!” 王府丞指点傅绫罗的,也是岳者华不经意告诉王府丞的。 傅绫罗要留下他,也是他在与她见面的几次里,刻意露出了锋芒,让她清楚与他为敌的棘手。 原本岳者华来南地是为了躲开纷扰,如今,已算得上主动入局了。 “就算您想留下,也不必……”阿钦急得不行,被岳者华用眼神止住话头,却还是不愿意罢休。 “我不管,我一家子的命都是五公子救下的,若您出了什么事儿,我死都无法赎罪,我阿爹阿娘也活不下去,您要是再不肯吃药,我灌也要给您灌下去!” 岳者华身子是弱,可从小温养着,本不该这么虚弱。 这回病重是因为那些寒凉药材,可病得快要死掉一样,是因为大夫开的药,他一次都没吃。 岳者华慢条斯理将帕子塞入袖口,无奈冲着阿钦笑,“回去就吃药行了吧?你不必担心,我这条命有用的很,才不会这么轻易丢在南地。” 他面上没了跟纪忱江说话时的看破红尘,只有意料当中的浅笑,余下一句话轻得没叫任何人听到,只飘散在风里。 “我还得回京都,替女君铺路啊……” 是他毁了傅绫罗的自在田园,他也确实厌了这腌臜的世道,既然他有那个本事,当然要还傅绫罗一个锦绣江山。 不为傅绫罗,更不为风月,唔……他是个自私的人,只为了自己快活。 * “娘子……哦不,夫人,我才离开几个月啊,到底都发生了什么?”宁音凑在傅绫罗面前,替她砸核桃吃,眼神亮得堪比烛台。 “听闻您把王上吊起来打,还叫岳御史为了您连岳家几百口人头都不顾了。” “我刚才还听说,王上和岳御史快要为您打起来了诶!以前我怎不知夫人有这样的本事。” 傅绫罗斜靠在软榻上,看各家送来的帖子,闻言头都不抬。 “你听喆阿兄说的?”傅绫罗轻笑,“以前我怎不知喆阿兄嘴这么碎,倒是叫你们有些妇唱夫随的架势了。” 宁音脸颊一红,站直身子跺脚不依,“我是听阿彩她们说的,卫喆才不是那种背后嚼舌的人呢。” “哦,你的意思是,阿彩她们是这样的人?”傅绫罗漫不经心点头,“好,我知道宁长御的意思了,你现在有权利直接赏她们板子。” 阿彩端着枣糕和杏仁奶浆从外头进来,闻言脚步顿了下,抬头看宁音。 在一旁给傅绫罗熏衣裳的阿云也面无表情抬起头,看宁音。 阿晴也…… 宁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,忘了八卦,只顾着怼自家娘子,“我现在是说不过您了,还说我呢,我瞧着夫人和王上现在才是妇唱夫随,比起女君您呐,我差得远呢。” 宁音刚说完,背后就传来熟悉的,令她头皮发麻的沉稳声音。 “嗯,说的不错,也有自知之明。” 纪忱江含笑进门,看到傅绫罗那歪着身子的姿势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