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,她的指尖冰凉,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差。 “知道了。”床帐外面,江逾白拧眉听了片刻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心里却在思索他的计划该怎样实施。 他想要自导自演出一场惊天大案,那就免不了要在朝中动用一些人手,想办事,就难免要被下面的人知道一些秘密,而陆右相,是他最大的障碍,同为朝中宰相,他与右相之间有很多权利重叠的地方,而右相此人生性谨慎,年岁渐大,只图安稳致辞,若是知道了他的图谋,定会将他掀出来。 他在想,该如何解决掉陆右相这个大障碍,把陆右相的位置换上自己的人。 只是这念头在转瞬间便从脑海中闪过了,他手中没笔,无法随时记录,便不再去想,而是站起身来道:“我叫墨言进来替你拿衣裳。” 石清莲在帐内松了一口气,却不敢表现出来,只是毕恭毕敬的道:“劳烦夫君。” 江逾白便自厢房内走出去。 江逾白离开之后,石清莲便彻底变成了一滩水,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,期间墨言进来送衣物,她也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墨言便退出去了。 石清莲心中的后怕让她手脚发麻,她甚至都没有去看沈蕴玉。 墨言一走,她眼底里的眼泪便夺眶而出,纯粹是被吓的,她就算是早就想过被发现,但时到今日,还是被吓得够呛。 她眼泪下来的时候,沈蕴玉便不吓她了。 他一时拈酸吃味,明明听到了声音,但就是不想走,不想藏,也仗着他自己身份特殊,江逾白奈何不了他,故而出格放肆也不害怕,却不成想把石清莲吓成这样。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。 沈蕴玉见不得她这样一副不说话,受了委屈,一直哭的模样,便低声道:“沈某于石三姑娘保证过,就算被发现,也定会保石三姑娘无碍,况且,沈某今日也在此,没有谁 能动石三姑娘。” 石清莲还是哭,她被吓坏了,一时间没了分寸,沈蕴玉一开口,她就哽咽着道:“我,我只是害怕。” 她一哽咽,便开始抖,她一抖,沈蕴玉便跟着胸口发闷,他低下头,一点点安抚着石清莲,拿起一旁的被子将她裹起来,像是哄小孩一样拍她的背。 石清莲渐渐缓下来,她大概是被安抚好了,语气也软下来,因为哭过,所以变的像是撒娇一般,道:“大人下次不可白天过来了,太吓人了。” 沈蕴玉隔着一层被子抱紧她,没说话,只是闭上眼在思索石清莲的父兄什么时候回来。 石清莲的父亲是户部右侍郎,年岁已近花甲,不过从四品,大哥为员外郎,此次勘察南边的水渠与建造水库是工部的事,户部是去负责监督、拨款的,若是顺利,他们大概还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。 半个月。 若是不顺利,恐怕还要耽误个一两个月,入秋了之后才能回。 沈蕴玉琢磨着这个时间,这么久的时日,迟则生变。 只是和离一事确实事关女子日后的名节,北典府司的强硬手段不能用在这,他也不能脏了石清莲的名声,再着急,也只能硬熬着时间等。 沈蕴玉思索这些的时候,石清莲把脸枕靠在他的肩膀上,枕靠时特别舒服,且十分有安全感。 她本就是随意一贴,没想到一贴上去就不想下来了。 床榻太软,骨肉太暖,被被子裹着的姿势又太舒服,这个人又太让她安心,石清莲竟然一闭眼,直接昏睡了过去。 那时正是盛夏八月底的申时,烈阳被云层遮盖,清风拂过,带来了几分凉爽之意,厢房内一阵安静,沈蕴玉垂眸时便能瞧见石清莲睡着时的脸。 她的脸压在他的肩膀上,鼓出来白软软的一小块,粉嫩的唇瓣被挤的微微嘟起来,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,满头鬓发乱糟糟的堆在枕头上,垂在她的脸侧,与她的手臂卷在一起。 很可爱。 真奇妙,这个女人有无数张脸,失神的,沉溺的,渴求的,狡黠的,蠢笨的,畏惧的,活泼的,记仇的,各种各样的,好的坏的,他什么都看过,却依旧如此喜爱。 沈蕴玉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, 等到天色渐晚,他要回去办正事了,才从床榻间起身。 他翻下床时,还没忘割破手掌,在床褥与石清莲的腿间洒上一些血迹,然后从清心院中离开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