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跟树后,自以为十分隐蔽的江逾月对上视线。 江逾月当时在外面站了半个晚上,身子都站麻了,硬是凭着一口气撑着,好不容易瞧见有人出来了,定睛一看——沈蕴玉! 竟然是沈蕴玉! 沈蕴玉的恶名可是传遍整个京城的,可止小儿夜啼,就在上旬,沈蕴玉刚刚抄了麒麟街家人下狱,那血漫了满院子,她相熟的一位闺中密友还被送到了鸣翠阁,就在前几日还被逼着接了客,堂堂的千金贵女沦落成了妓子,何其侮辱。 石清莲竟然与这种人偷情,她不怕吗? 两人目光一对上,江逾月只觉得一股寒气直窜上头皮。 沈蕴玉在看她,她被沈蕴玉发现了! 江逾月本能的想跑,就像是兔子见了猎犬、立刻自我求生一般,转头就跑。 她跑掉的时候,沈蕴玉便站在夜色下瞧着她的背影。 只瞧了一眼,沈蕴玉便能推测出大概,江逾月还穿着宫内的衣裳,大概是刚从宫里出来,跑时脚步踉跄,想来是在院外站了很久,腿脚都麻了,跑着跑着,还回头惊惧的看了他一眼。 沈蕴玉自然知道江逾月在想什么。 上一次在正德寺的后院佛堂里,江逾月便想捉一次石清莲,没捉成,但是那一次之后,江逾月就惦记上了,又兴许是猜到了什么,别看 江逾月只是个闺阁女子,千里之堤溃于蚁穴,越是小到不可忽略的人物,越要警惕。 沈蕴玉心道,是他近日来有些漂浮了,温柔乡英雄冢,他的心神被里面的小狗崽子用小牙咬着,用爪子挠着,今日又得了件喜事,孟浪疏忽了,才让江逾月捞到这么个把柄。 幸好,只是个闺阁女子,也比较好处理。 沈蕴玉转而给暗处的两个锦衣校尉打了个手势。 眼下石清莲正要和离,最起码要拖延一段时间,拖到石清莲和离之后。 两个锦衣校尉在暗处点头,沈蕴玉转身踩檐走瓦,纵越离开。 沈蕴玉离开的时候,江逾月还在跑,一声尖叫堵在她的喉咙里,就在她要放声喊出来“石清莲与沈蕴玉偷情”的时候,一颗石头从半空中飞出来,“啪”的一下打在了江逾月的后脖颈上。 江逾月当场昏迷,整个人向前扑着摔倒。 当时他们所处之地是莲院外面,江府每两刻钟便有人固定巡逻经过此处,但当时并没有,江逾月昏迷之后,一个锦衣校尉摸到她旁边,在江逾月的几处穴位上刺过,又喂江逾月吃了一颗药丸——十五日之内,江逾月不会醒来。 等到江逾月醒来的时候,和离之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了。 当晚,江逾月在院中的泥地里昏迷了两刻钟,才被巡逻的江府私兵给发现,私兵简单勘察了现场的痕迹,认为江逾月是一时跑的急,摔到了地上,摔晕了。 只是不知道江逾月为什么大半夜回来,他们江府的人都知道,小姐是被帝姬给接到宫里面去了。 江逾月便被送回到了摘月阁去,院中的丫鬟匆忙又去请了大夫,又来人去清心院里禀告石清莲。 当时已是子时夜半了,石清莲倒是还没睡——沈蕴玉将她的瞌睡惊走了,她现在只想着和离的事,拉着双喜,叮嘱双喜去给她办事。 双喜低头听,偶尔还小声问上一句,或者给石清莲点建议,她脑子活,胆子大,跟了石清莲之后,石清莲一直派她出去办事,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和支持,还给她钱财,让她买了两个习过武的武婢回来,供她驱使,现如今,双喜在江府里吃的开,出了江府吃的更开,教九流让她交下了一帮,现如今把她单拎出去都能独当一面了 ,她的话,石清莲也会听听。 “夫人,我们当真要如此做么?”双喜听到石清莲的吩咐时,还有些担忧,她压低了声音,用手指向上捅了捅,道:“好似有些太大了。” 以前夫人只叫她查一查这个人,跟一跟那个人,全都是些平头小百姓,远没有江府权势大,她便不怕,但现在这个,让她有些怕。 “别担心。”石清莲道:“你手脚做的隐蔽些,多花些钱,把自己藏起来便好。” 双喜还是有些不安,她搅动着自己的衣角,低声说:“可是这事儿还和老爷有关系,夫人,奴婢愚钝,不明白夫人为何如此,若是当真闹起来了,夫人与老爷也没有好日子过的。” “莫怕。”石清莲只望着她,道:“我心中自有定论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