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得,朕这个皇帝,做的可有错处?” 沈蕴玉面上不显,心里却紧了两分。 顺德帝原先并非是太子,他行三,上头有一个帝姬,最上头还有一个先太子,原先顺德帝还是三皇子的时候,便与太子斗的水深火热,后来历尽艰险才登上基,顺德帝的登基指路与很多皇帝都是一样的艰难。 且,顺德帝并不能算得上是“才”,他聪慧不如江逾白,狠辣不如沈蕴玉,胆大不如康安,薄凉不如太后,他只是恰好是三皇子,又恰好先太子死了,才轮得到他。 顺德帝自知资质平庸,成皇帝后也称得上负责,虽偶尔沉迷美色,但大多数时候还算勤勉,现在大奉一无天灾,一无外患,风调雨顺,下面的官员各司其职,顺德帝就算是不怎么勤勉也没关系,于国本没什么动荡。 但顺德帝偏偏这么问,那就是顺德帝自己不想再这么“安稳”下去,他想动手,掀起来一场动荡。 大奉朝堂现在的问题,不,应当说, 在顺德帝的眼中,大奉朝堂的问题,便在于顺德帝掌权时间太短,压不住群臣,他虽然贵为皇帝,却处处被群臣掣肘。 顺德帝早就有想法了,只是一直忍着,想一刀刀慢慢砍,今日想来是在康安帝姬那里受了刺激,想要见一些血来。 那就又到了用沈蕴玉的时候。 “圣上是明君。”沈蕴玉静默在一旁,道:“您虽不是千古一帝,但亦是守国之君,有您,是大奉的幸事。” 顺德帝坐在墨玉所打造的案牍后,片刻后,道:“便只有你会与我说一句真话。” 换个人,肯定不敢当他的面说他是“守城之君”,守城之君什么意思?就是打不出去,只能在自己家里守着。 沈蕴玉依旧安静地站着,他站着的时候分外好看,脊背挺直,像是一柄枪。 顺德帝就喜欢沈蕴玉身上的劲儿,沉默不言,但每一句话都会落到实处,从不会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骗人,不轻易与人争执,但出鞘必见血,这是他最趁手的刀。 顺德帝转而垂眸看桌上的奏折,终于说了正题,他道:“之前让你办的案子,现在办的怎么样了?” 沈蕴玉便躬身呈上身上随身携带的卷宗,道:“回圣上的话,走私案主犯现还未抓捕,但臣已查明,当朝刑部右侍郎陆远山、刑部司务何采,与走私案有勾连。” 顺德帝翻看了两眼卷宗,大概是心中早有准备,所以他脸上没出现什么暴怒的情绪,只是抽了抽眼皮,然后将卷宗丢回到沈蕴玉的身上,冷冷的丢下了一句:“抓,查,审,三天内,朕要知道所有经过。” 沈蕴玉领命后,却并没有撤下,而是道:“启禀殿下,陆远山是何出身,臣已知晓,但,臣曾查过何采的跟脚,却没有任何消息,只知他是从江南被康安帝姬带回来的人,旁的,南典府司内也没有卷宗。” 乍一听到“康安帝姬”这四个字,顺德帝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隙,沈蕴玉从那一丝裂隙之中,窥探到了一点姐弟阋墙的味道。 这一次,顺德帝沉默了很久。 沈蕴玉也不讲话,他只是把自己查到的都呈给顺德帝,顺德帝想要怎么处理,他从不置喙。 顺德帝终于开了口,他道:“查。” 这就是让沈蕴玉连着帝姬一道来查,但最后办不办,却还要再看。 不过,连帝姬都要查,那整个京城都得跟着动一动了。 沈蕴玉垂下眼睫,道了一声“是”,然后又道了一声“微臣告退”,便从太极殿中离开。 他从太极殿离开之后,便先回了北典府司,将人分成四拨,一拨人去抓周伯良,一拨人去抓何采,他则亲自带人,去陆家逮陆家老一陆远山,又留了最后一拨人,去抓和涉案有关的其他人员,比如怡红楼里的留仙姑娘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