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贪婪与恶毒、势利与绝情都显得格外理直气壮——无毒不帝王嘛,想要登上皇位,总得杀几个人才行,谁的登顶之路,不是踩着累累白骨呢?想要什么东西就去抢,挡着我的人都要死,史书就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,输家就不配活着。 与康安做敌人,要经受各种危险折磨与毫不掩盖的敌意和暗害,但是如果与康安做朋友,又会拥有无数的偏爱。 比如江逾月。 石清莲记得,上辈子康安登基之后,还给江逾月封了郡主,亲自替江逾月开郡主府,江逾月因此风头无两,康安有什么,便一定要给江逾月什么,她甚至连路边瞧见个糖葫芦,都要给江逾月送去一串。 这就是康安,好坏都如此鲜明,善恶全凭远近。 但石清莲不敢苟同。 她一直认为,上位者应当是宽容沉稳的,可以杀伐果决,但不应该滥杀无辜,就如同江逾白一样,为了能够继续在京中留下来,就牺牲掉底层百姓的利益,让那些百姓们经受动荡,从而自己获得好处,这样的上位者,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? 为了一己私欲,随意屠杀朝中大臣,这样的皇帝,迟早要将江山败完的。 她上辈子死了之后,康安也不可能将大奉治的长久的。 她的念头在脑海中逐一闪过,也渐渐与四周的姑娘们分散开,她们各自都回到各自的马车上去了——今夜他们没有遇到驿站,所以所有马车都是歇在外面的,很多侍卫和宫女没地方睡,便直接在路边互相依偎着,抵御寒风。 她本欲回到沈蕴玉马车上,但是转瞬一想,这儿可没有客栈,她要是把马车占了,沈蕴玉根本找不到旁的地方睡,让沈蕴玉在外面吹一晚上的寒风,她于心不忍。 罢了,忍一忍,忍到千重山再说吧。 她便只让墨言送去一些肉干、糕点、蜜饯给沈蕴玉吃,而她自己回了石家的马车。 她的马车宽大,因为怕她路途吃睡不方便,里面堆满了各种肉干、水囊、果脯,墨言甚至还想带一箱梨来,日日给石清莲做暖梨汤,但是因为那些梨子都娇嫩,在路上运会磕碰坏掉,也会失去水分,做暖梨汤也不会软糯香甜,所以只能作罢。 石清莲上了马车后,便唤 墨言也进啦,没有驿站,她舍不得让墨言在外面吹冷风守夜,她睡床,墨言睡在马车地上,用厚被子在地上打地铺。 彼时秋风呼啸,她躺在被子里,心想,她的父亲已经是户部尚书了,此次升迁,她们家还没来得及办酒宴请,但是要不了多久,便会有很多门客和青年才俊投入到他们石府之中。 她父兄们其实都并不是很有野心的人,当然,官来了也都不会拒绝,好东西谁不想要呢?只是他们石家人骨头里就没有康安那种一定要争到,一定要抢来的劲儿,所以做人办事时,都显得温吞。 这也是他们石家上辈子被满府砍死的原因之一。 石清莲一想到上辈子的事,便觉得心里沉甸甸的,压得她胸口难受,她在榻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 之前她觉得,江逾白死了,她父兄升迁了,他们石家就安全了,但是今天看康安那一副做派,又觉得不安。 康安一日不死,她就觉得她们石家一日不安稳。 她一直在床榻间翻来覆去,躺在马车地板上的墨言便问道:“姑娘,怎的一直睡不着?是康安长公主今日为难您了吗?” 石清莲平躺在柔软的床榻上,瓷白的小脸在昏暗中微微皱起,满头云鬓堆积,想了想,缓缓摇头,道:“没有,她刻意的忽略了我,叫我去,也是想向我传达一个信息,大概是——停战?” 她本想说“示弱”,又觉得没那么夸张,只说了“停战”。 从她重生以来,康安与她的几次交锋中都没占到便宜,现在她父兄升迁,又与沈蕴玉订了婚,在康安眼里,她的重量在逐步叠加。 康安现在确实还想杀她,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能被康安随意揉来捏去的“江夫人”了,现在,她父,她兄,她的未婚夫,都让康安不能忽视。 所以,康安暂时的和她“停战”了,特意将她叫过去,但是却不为难她,只像是对待普通人一般对待她,给她一种“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康安长公主不会再来找我麻烦”的错觉。 别说,康安这个人,还真是有点审时度势的本事的。 当时江逾白入狱,她果断放弃是一回,何采进北典府司,她又拼死去保也是一回,不同的人,不同的形势,她知道该怎么对待,当时瞧着还 不觉得怎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