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。 江南的美食都很细致,比方说一条鱼,他们只取最精华的几块鱼肉,做好了之后,摆放到盘子里,若是做糕点,最小的能做出来只有手指的指甲盖大小的花苞状,栩栩如生。 不愧是江南,处处都是不动声色的精致的美。 除了品茶用膳以外,江南还有一个雅事,为“听曲”,这儿的听曲可不是勾栏听曲,而是有专门的琴师与琴娘,都是清隽儒雅、出尘静美的模样,靠一手弹琴的好手艺,在江南颇受追捧,以为风雅。 只卖艺,不卖身的,若有谁家公子对琴娘出言不敬,还会被耻笑鄙夷。 而琴师的日子在江南更好过了,琴师多是美男子,家世一般,亦或者清白人家,能请琴师的,也多是富贵人家,现下江南富庶,女子可承家业后,江南便多了一股“收赘婿”的风气,所以琴师与富家姑娘看对眼,自此相知相伴的例子也有。 石清莲倒是不好点琴师,不是她不喜欢那肤白貌美的小郎君,实在是他们家沈大人吃起醋来人畜不分,可怕得很,所以她只点琴娘来弹奏。 琴娘也是很温婉的一个姑娘,弹琴后便领赏走了,石清莲闲来无事,便一个人在院中绣绣花样。 江南的绸缎美,甚至同一根丝线在不同的光泽照耀下,会散发出不同的光泽,据说,这是江南最近才做出来的新丝线,名唤“情丝”,寓意的是,少女一生情 丝的变化,浓烈时明艳如火,寂静时暗沉如霜,这等丝线极其昂贵,一匹便要百两金子。 据说,南康王府那位灼华郡主从江南千里奔袭到西疆时,随身的嫁妆里足足带了百匹“情丝布”,由此可见,这位郡主在南康王府中有多受宠。 石清莲也听闻过那位灼华郡主要嫁的夫君,是京中裴氏的大官,裴氏祖上曾任太子太傅,京中子嗣很多,现下裴氏的父亲在京中任的是刑部的官职,且是簪缨世家,名声不错。 而那位裴公子—— 石清莲想了想,隐隐有了些印象。 她这些年鲜少出去走动,只知道那位裴公子曾经夺过状元,在官场沉浮多年后,主动请缨去镇守西疆,做了西疆的郡守。 虽然年方弱冠,但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呢。 石清莲思索着那些世家八卦,绣完一方锦帕时,正瞧见沈蕴玉从院外走进来。 他还穿着那一身飞鱼服,红色艳艳的官袍落在他身上,他自远处走来,江南的烟雨与墙上的倒钩子白蔷薇全都成了背景,只有那一抹红,艳艳的落入到她的眼眸中来。 石清莲眼底里便带起了几丝笑意,她把刚绣好的锦帕捏在手里,一路走向沈蕴玉,待到两人碰上,沈蕴玉便将她打横抱起来,一路抱到屋内里。 因着江南烟雨天潮湿,所以屋内是点了一种叫“木香灰”的香薰的,据说这种香薰可以吸潮,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味儿,石清莲坐在沈蕴玉的怀抱里,把她刚绣好的手帕捧出来,跟沈蕴玉炫耀:“瞧瞧,我刚织好的。” 她纤细的手指里握着那方帕。 帕子是用情丝编织而成的,阳光一照,流光溢彩,不同角度下还有不同的颜色,瞧着格外引人注目,一看便知,是那种极高昂的丝线。 说话间,他们俩走到了矮榻旁边,沈蕴玉夸了一句“夫人的手艺越发精进了”后,将石清莲放在了矮榻上,自己褪下已经被雨水润湿的袍子,转而抱着石清莲回到了床榻上,两人便你挨着我,我抱着你,坐到了床间。 他们俩在沈府也好,在外面也好,只要瞧见了对方,总要凑到一起的。 “今日可曾瞧见什么有趣的?”沈蕴玉这般问她。 “未曾。”石清莲打着哈欠 道:“江南好,风景好,但瞧多了也就这样。” 她向来是不挑剔,不出头的人,骨子里其实还有几分懒怠,她只要有一个相知相依的爱人,有三五个好友,偶尔聚一聚,或者回娘家陪陪嫂嫂,跟哥哥说说话便够了,并不爱四处走动。 江南是极好的,是她不想动而已。 沈蕴玉若是在,她还能跟着沈蕴玉兴致盎然的转一转,沈蕴玉若是不在,她一个人欣赏这些,总觉得少了些。 “过几日我们便回去了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