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薛家九族的心思。” “拓跋铣愿结秦晋,求取无忧公主” “臣恭喜陛下” “何喜之有?” “遣妹一身,西北可安。” 魏塱的嘴,就凑到了薛弋寒耳边。他今年弱冠,正是年少风流模样。后妃女子,又有哪个不美,自然皇家子嗣皆是一张俊脸。几句悄悄话也讲的动听:“薛家不死,我怎敢让西北安。这十万大军皆是将军亲兵,不防胡族,不就要腾出手妨碍我吗?” 薛弋寒握着茶杯的手已经在抖:“你……你要卖国?” “怎就成了我卖国,是将军怜子。让别人代替自己的儿子去死不说,还要弃西北不顾。朕深信宋柏为人,若战事将起,十个薛凌该也不能让他做别的。将军茶可合口,这是今年新供的二月春茶。霍家那儿,此时尚且没有的。” “陛下,薛家只余一六十老妪,还请陛下垂帘。” “将军莫要多心,薛家是我朝三代忠良,朕不许薛家有不白之事”。门外狱卒走动,魏塱言辞凛然。 第二日夜,薛弋寒自尽。魏塱以西北战事相逼,这位天子与朝堂之上判若两人,说着那些通敌卖国之事平淡的如同谈起昨夜星辰,语气中带着些撒娇的样子求着薛弋寒“让你儿子死了吧,若薛凌不死,怕是要去带着西北亲兵造反于我呢”。 薛弋寒事无巨细,将薛凌一行人的路线拱手送上。他弃了他儿子,弃了薛凌,弃了他唯一的儿子。他觉得自己此生再无站着的理由。 眼前是柳玉柔呢喃“女儿好,女儿不知弋戈寒”。然后又狰狞的喊“不要让他当将军,我的儿子不能当将军”。 他想起街头初遇柳玉柔,娴静的女子涨红了脸问“可是公子的荷包落了”。他想回到那一日,回去跟那个女子说:“柔儿,我亦,不想当个将军。” 从来太平将军定,哪有将军,见太平。 光是照不进刑部大牢的,所以,也没有人可以看见这里发生了什么。最好的二月春茶还在一日日的往大牢里送。刑部兵部吏部还在孜孜不倦的翻阅薛弋寒的案卷,收集各地呈上来的相关折子,准备十日后的三堂公审。 天子仍在龙椅上掩面,追忆先帝与将军手足情深:“纵是身在牢里,亦不得怠慢将军。” 金銮殿上,还是乌压压的跪着一片:“吾皇万岁,万岁,万万岁。” “今日天气晴好,且去把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请出来供奉一番吧”!薛老太端起茶碗啜了一口:“陛下当真仁德,这,是梁国最好的二月春茶啊”。她忽而老泪纵横:“我一把老骨头,哪儿受得起这些。” “薛将军虽人在大狱,然其待遇与往日一般无二。当是拓跋铣在朝,陛下做与其看的缓兵之计。待无忧公主大婚之后,将军既可官复原职,你亦可心安”。平城城内,宋柏将京城来的家书看了两遍才缓缓放下。真好啊,平城还冰雪未消,京都已经能冲一壶二月春茶了。不过,待将军回城之日,这雪,应该也就化了。 ------------ 第17章 寥落身 薛凌在不甚清醒中听到有雨声,只淅淅沥沥的不真切。平城常年无雨,一下雨,就是豆大的雨点,打在脸上生疼。可此时躺在床上,不在平城,又在哪呢?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。 顺着光亮透过窗看出去,窗外确实是迷迷蒙蒙的烟雨。一树柳枝儿刚冒了新芽,摇摇曳曳的翠绿,像是要滴下来。 只看了几眼,京城、南下、追杀,这几日的记忆在一瞬间飞快的划过去眼前,刺激的薛凌翻身坐起。门外妇人正好推门进来,看见薛凌坐着。惊喜的问:“咦,你醒啦。” 薛凌见人来,这几日的惶恐不安让她下意识的要去摸剑,只身边空空如也。这才发现,身上的,是一套女儿家衣服,居然颇为合身。只一看便知,布料粗糙,是寻常百姓家姑娘穿的。 妇人走到床前又问:“这好好的三月,怎么掉江里啦。亏得我男人捞你上来,再过些时候,不淹死也要冻死的。” 薛凌垂了眼睑:“我与父亲是生意人,路上遇了匪人,慌不择路,就掉下去了。” 眼前的妇人登时就瞪大了眼睛:“还有这等事,这里往北十里就是城镇县衙,可要婶子带你去报官,我男人可只捞着你一个,没见着你爹。” 薛凌抚了一下额头,应是江中被石头划了一道口子,想着路上情况不明,又不知鲁文安可在附近,还是先别立马就走,便问到:“婶婶可否容我住一两日,我有心要等等父亲消息。” 妇人心疼不已:“也对,也对。是我太急了。你且在我家养养,咱这渔村都姓李,你叫我李婶就行。怪不得你要穿男人的衣服,原是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