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日再来,情况就好了许多,除却城内大小将领皆已见过,也许朝廷的正式文书也该到了,他坐阵宁城,更名正言顺一些。 沈元州昨晚无暇细想,路上和今日站城墙之上时多出些空闲。这厢孟行又道霍云旸的死讯已经飞鸽传往京中,他思索了一回,皇帝大概也只能指派他来宁城。 胡人近在眼前,从别地遣将不现实,要拿宁城一线的副将补上,又恐是和霍云旸同仇敌忾,近处最适合的,唯他沈元州一人而已。 按孟行的说法,霍云旸的死讯应该是昨夜到达京中。而胡人已到宁城的消息却是昨夜才从此地出发,此封书信上头一并附带了霍云旸之死的详细经过。 宁城副将孟行,无意间撞破将军霍云旸暗通胡人,意欲谋反,证据确凿。其借援羯的理由勾结其父--京中相国霍准,大量在宁城一线囤粮买马。逢天子圣明,下令严查霍家后,其明表忠心,实则以数十万粮草为酬邀胡人南下。 其狼子野心,数月前已可见一斑。先毁安城粮草,而后贼喊做贼,切断平城粮草,使平城数月无余粮。又以无粮为据,撤空平城兵马后,将大量粮草藏匿于城间,供胡人自取。 眼见罪行于大白于天下,死不悔改,被就地格杀,兵符随之失踪。剩余众人不敢以家国疆土为儿戏,是以急令平城兵马回撤鸟不渡。 为国尽忠,死而后已,请陛下尽快择良将前往宁城,晚,则大梁危矣。 沈元州并未追问孟行是如何杀了霍云旸,而是半句不离宁城军务,鲁文安就在他座位旁边,只作了个聋子。霍悭一行人全然不知去向,这一夜宁城灯火无眠。 拓跋铣在帐子里倒是好梦,他知沈元州即使来了宁城怕是到的时间不长。今日冲过去,城又未必攻的下,汉人手忙脚乱的,叫自己人撤兵也是荒唐,落个双方死伤惨重而已,何苦来哉。 且容他缓两日,明日过去随便叫叫阵就打道回府,既不伤和气,又能找到借口安抚自己的人。梁人早有准备,来了一员猛将,咱粮草又没了,打不过也在情理之中。原子上还有大片羯人土地等你我前去放马,何必在这久耗。 双方惶惶也好,自在也罢,终有所求,能为之坚定不移的指引方向,而宁城申屠易被困大牢已快两日。本是沈元州亲自审理,突而昨晚人就再也不来,搞的他想投诚都没个门路。 薛凌顾忌身份,宁城一线的路上又盘查的严,故而她到的时候,申屠易已然摸进了安城。拖那两张银票的福,他这一路好酒好菜,好马好物走的自在。 乌州一线本还太平,又和羯人有通商之谊,他只管背了一囊子小玩意顺着大路往乌州跑便是。即使过了乌州之后少有平民往安城,但得他送了几俩银子给官爷,说想去“发个偏财”,那些人也就由得他过了。 记着薛凌说的,移到安城处,申屠易即绕道到了安城北城门外,当天便见到有胡人进出,且是往原子方向,由此断定石亓是在城内。 这里头是个什么原因,他理了一路仍是没理清。然过城容易,进城却是难。跑了许多年冬,申屠易嘴皮子也算厉害,只他编了大把瞎话,仍只能在城里几条寻常街市晃荡一番,石亓与安城主事的皆是住在重地,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去。 没奈何,他只能掏了薛凌给的那块牌子。 这东西做的跟真的一般无二,申屠易从包袱里掏出来看了好几眼,还是觉得是真的。若薛凌不说,他必然是当真的使。 可有了那一提醒,他反倒心虚。申屠易将整个握在手里,朝着守门的一晃便收了起来,学着记忆里达官贵人的样子道:“我要见羯族的小王爷。” 俩守门的只觉一道金灿灿的东西闪了眼,是啥没看见,但必然是纯金的,当下恭敬着叫稍后,随即去传了管事。 来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,谄媚着问申屠易贵姓,将人迎了进去。石亓在城中已有一段日子,吃喝玩乐甚是畅快,全然没有即将为质的伤感。 毕竟这地儿,是他一想起来就乐不可支的故地重游。 ------------ 第520章 袍笏 安城管事姓胡名郢,以前便是西北之地的小官儿。赴任安城这些年,隔三差五的要与胡人打交道,说不得心无芥蒂,到底不比其他汉人一般拿石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