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拿茶水,举手间犹疑不定,好一会才道:“你说的对,走一遭稳妥些。沈家如何,也不在这半月之间。拖的越长久,倒越是好事。” 江玉枫只当她是在深思熟虑,轻点头以示认可。薛凌想了想,这事是江府来办还是霍云婉的人办好像差别不大,她看着江玉枫道:quot;晚间我让人把拓跋的印拿过来,免得从壑园里走,会让霍家姑娘生疑。 反正这事不拘你我,以后就全凭你自个儿操劳吧。quot; 听着有几分颐指气使,江玉枫不以为忤,反生了片刻心喜。薛凌居然直接将东西丢了出来?多少让他有点意外。 今日邀人过来,哪为着什么平城安城,新人旧人,还不就是……为着拓跋铣一人么。 胡人有没有异动不关紧,有异动固然好。没有异动,应该让他造出点异动来。胡人动了,沈元州才会动。世事,不动则已。 动一发,而牵全身。 他笑着附和薛凌阿谀:“我这边虎子是唾手而得,哪比得你那边虎穴凶险。操劳二字,该我来说才是。” 在平城的事上,二人在想啥,双方俱是心知肚明。薛凌终将杯子端了起来,双手捧着轻啜一口道:“是我疏忽,该早些着手的,倒要你来提醒我。说来我也没问,宁城那一线的权,究竟给了谁?” “胡人兵马到了宁城即被拦下,所以切实被沈元州握在手里的,也就宁城和平城而已。至于其它的,几城主事因霍家案被牵连,换帅不少。好几位,算是明面上的黄家党羽。倒也有几位是今年新科武举,但未有功绩,受不得重任,所以暂不值一提。” 薛凌皱眉:“好生奇怪,皇帝不应该遣些亲信去么,怎还特意挑了黄家的人。有霍准案在前,他要一鼓作气,估计也没人敢拦。” quot;以我之见,陛下是想将黄家权柄外调。现近京兵马主将姓黄,一没战败,二没兵变的,总不能无缘无故将人拿掉。 难得西北动荡,新人不堪担当,只能遣些老将去。这不是借力打力,把黄家从近京抽开了么。quot; 薛凌一点即透,轻咂舌道:“那皇帝再以历练为由,将自己亲信派去接了黄家的权,从此就高枕无忧了。无怪乎他要借着黄续昼的事打压黄家,这是要把朝堂上的话语权也全部收回自己手里,真是好大的胃口啊。” 江玉枫跟着感叹:quot;是啊,如今京中禁卫权已然在陛下之手,若近京兵权被他悉数收回,已然江山在握。 除非沈元州执掌整个西北,又与重臣同气。不然的话……也未必就会让皇帝忌惮。所以,你说拖的越长久越好,怕是不尽然。quot; “如此说来,需要添点火了?” “这天气,越发寒的厉害,不生火,哪能熬得下去”。江玉枫慢条斯理,偏头看炭盆里炉火正旺。又回转头来笑笑道:quot;我看,黄大人与陛下舅甥情谊不浅,到底昭淑太后还在。 也许,黄家只想求个富贵,恰沈元州也是个忠臣良将,有意将相和美,特将宁城一线放手给黄大人。那,黄大人定会体谅陛下难处,不会有离心之举。quot; “放屁”,薛凌粗鲁打断江玉枫,道:quot;沈元州此人阴险非常,绝非良臣。莫说他让不让,便是让,那也只是权宜之计。 但凡拓跋铣稍有异动,此人必定借胡患为由往西北大量屯兵买马,点将征夫以固威势,不信等着看。quot; 她倒急了起来,催道:“可还有别的事,赶紧说了我回去理一理,早些将印给你送来,找人走一趟。” 是拖不得了,再拖下去,黄家没准要忍忍罢了,这些事便成定局,再无余地。虽说御林卫有一半在李阿牛手里,他却是个刚上台的,比不得许多人已在皇城多年。 如果近京兵权再被魏塱拿到手里,沈元州一心做保,黄家亦无反意,后头的路要难走很多。唯有……让黄家忍不下去,让沈元州停不下来。 薛凌眼角狠意掠过,男子一样的粗眉遒劲横过额前,越发的像薛弋寒。 然沈元州是不是良臣,非她之口可以判定。可就算他是,胡人异动,不也得屯兵买马备战么,难不成还等打起来一败涂地?他是与不是,都得厉兵秣马。这是个死局,根本无解。 也像那年的薛弋寒,佞,不得回。忠,更不得回。 ------------ 第731章 庭前月 相像的人,早晚会在某个时空相遇。 江玉枫惯于她急躁性子,笑道:“哪就差这一时半会。你既知道了,心里惦记着便是。另来我还有一桩事不解。何以苏大人,好像和李大人生了些许嫌隙?” 薛凌故作不知,疑道:“苏凔?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