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愤恨之色,连唾数声霍贼狼心狗肺,意欲屈打成招。又不忍高声,轻道苏远蘅皮肉经脉俱损,偏是狱卒功夫磨人,竟使其外表看来一切如常。 也不知当时,苏远蘅是如何撑下来的。 现如今,羯族和梁反目成仇,苏家的行运使也成了一纸空文。便是皇帝有心补偿,奈何商不入仕,多不过赏赐些钱帛之物,也封个名头,别的,再也没了。 薛凌跟着低头叹了一回,她不知苏姈如有没有跟苏凔说起,自己曾与苏远蘅朝夕相处近三年。死了,也就罢了。令人唏嘘的,就是这不死不活。 不过这事倒也能说明苏姈如的动机,沈元州肯定不可能反皇帝,且此人在苏凔案中没能庇护苏远蘅,苏姈如那小心眼,定然暗中记恨。 而霍云婉吧,不巧也跟苏家起了裂缝。又恰瑞王现在正需要雪中送炭的,苏姈如做出这个选择,与其说她识时务,不如说她也没得选。 苏凔大致说完后,道: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。” 薛凌道:“昨儿往苏府去,与他遇上了。瞧来唏嘘,不忍当面问他,今日便问问你。” 苏凔叹了一声,道:“我也去过好些回,往日他还与我谈笑。只是近月,夫人说家兄用药过激,至容颜有损,嫉外人,更恶亲朋,不愿再见我了。” 他尚自愧:“说来当日之事,也是我识人不明,自作聪明,害了……害了一众人……又害的清霏……” 薛凌跟听了什么鬼话一般,眉毛鼻子皱到一处,上下看过苏凔两眼才问: “你喊他家兄?” ------------ 第758章 公卿骨 苏凔忙道:quot;亲近之人面前而已,外人面前我是万万不敢的。夫人当年救得你我性命,恩同再造。 远蘅兄对我一直顾念有加,夫人说苏家子嗣缘薄,代代也无入仕之人。我记在苏家名下,权当是个慰藉。quot; 薛凌那一口子恶气强忍着咽了下去,半天才咬牙切齿附和:“恩同再造。” “薛姑娘,我总是……” “啊凔”,李敬思已收拾妥当,回来唤人。二人对话戛然而止,倒是李敬思朗声道:“说什么你二人,这般高兴。”往日里苏凔与薛凌总有些别扭,现儿个融洽许多,李敬思觉得自个儿也轻松许多。 薛凌笑道:“我们在说齐家的五姑娘。” 苏凔急道:“姐姐……”,喊完却只偏开脸去。苏远蘅如今境遇不佳,他也不愿与人多提。薛凌有意遮掩,拿清霏挡挡,也只能随她。 李敬思一拍手:“原是她,这我可知道的多,啊凔日日念叨,时时念叨,睡也念叨,醒也念叨。辗转反侧,寤寐思服。” 苏凔道:“李大哥休要胡言。” “我哪里胡言,我说的都是先贤之言。你就说我用的对不对,背的好不好。” 薛凌先笑:“用的挺对,背的也好,怎么突然就这么好了。” 李敬思一仰身,对着她摆手道:“姑娘此话差矣,河冰结合,非一日之寒;积土成山,非斯须之作。我这悬梁刺股好些日子,怎么你就说突然了。” 苏凔出了口气,也笑道:“李大哥非足下阿蒙”,又偏头来对着薛凌道:“早知他如此慧根,倒不如当初与我一同入学,今日定是功名在身。” 李阿牛道:“诶,这功名我还不想要,你说这话,分明是文轻武。看轻我不要紧,难道是连薛姑娘一起看轻。” 薛凌指了指搭好的架子道:“生火吧,馋的慌。”算是帮苏凔解了围。二人称了声好,取过炭块架子,不多时丫鬟送来香茶肉粒若干,直吃到日暮西山才散。 将二人送出园时,薛凌冲着李敬思笑道:“难怪这几次见李大哥面有疲敝,读书虽好,总也要保重身体才是。” 李敬思摆摆手道:“哪里疲敝,成立日参汤芝草的养着,睡都睡不安生。”说罢和苏凔一道叠手做了个礼,转身上了马车离去。 薛凌在门口伫立良久,但看李敬思言谈举止,和往日李阿牛截然。以后,就真的是李敬思了。 回到住处,齐清霏的信还在桌上压着。薛凌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