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遭,今儿个园中本是要去进香的。 薛凌笑,打起些精神道:“那当然是要去的呀。” 老李头的坟已不是什么秘密事,逸白特意遣人来问,估摸着也是这个。毕竟今日不好往霍云婉处,寺里的秃头也用不着她出面理事。 去肯定是要去的,旁人都有人烧香焚纸,老李头当然不能少。薛凌乐得顺枝儿省点心思,回了话后在自己院里用过早膳,此时才见得天边红日渐起。看样子,今日雪该停。 她丢了筷子起身走到门外看得几眼天色,不自觉唇角弯了半晌,笑司天监果真一群饭桶。昨儿才说天灾,今日就晴的颇好。 含焉跟着出来,看薛凌笑,也抿了嘴揶揄道:“真是难得见姑娘笑,果真新年喜事啦。”薛凌道:“我看今日晴好,呆会去寺里,可以少踩几脚雪而已。” 含焉道:“原是这样”,话落忽而笑意渐隐,不多时全然消失,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 薛凌不是个察言观色的,未曾注意身边人神色如何。坐得片刻,一丫鬟来传,说是马车在候着了。还捧了件鹿皮纹翠羽的氅子,绣花处皆是浮光粼粼,格外精致。 薛凌瞧罢一眼,看了个手巧,念着今日是去游玩,转头问含焉:“园中无事,你去不去?” 含焉像是受惊一般,急抬头看她,又赶紧垂目道:“我,我么……去,去得,” 薛凌这才皱眉,她好些时日不见含焉这般慎微模样。暗道今日自个儿也算和蔼可亲,难不成哪句话又戳着了这蠢货心窝子? 看丫鬟还站着,一手将氅子扯过来抖了两抖塞给含焉道:“外头冷,你多穿点,去就走吧。” 含焉被推的往后倒退小步,手忙脚乱抱住怀里大氅,轻声答了个好,又急道:“姑娘等等,等我回房里取些无事。” 说罢也不等薛凌许,转身往自己房里奔跑了去。连那氅子在地上拖了一角也顾不上。薛凌越发好奇,这些物件,平日里见含焉看中的很,今儿个突然就不当回事了。 她看着背影远去,走得几步靠在栏杆处,不多时又见含焉拎着个包袱奔过来,倒是那件氅子不知去向。 人走到跟前还没站稳,即气喘吁吁道:“好了好了,薛姑娘,我们走罢。” 薛凌含笑特意问了句:“氅子呢,外头风大。” 含焉像是才记起有这么个东西,怔住一瞬又赶紧摇头道:“没事没事,我不怕冷,以前……”她顿然收口。 以前……你看,人哪能没个以前。以前在平城时,可是比这冷的多。 薛凌先转了身,跟着丫鬟往外走。含焉还站了少卿,跟着小跑追上来。 冷是不冷的,女眷的马车里置了炭盆,又好几个汤婆子灌了滚水,拿一方云锦裹了搁在榻上。 壑园祈福的人早早便去了,此行只薛凌二人和几个随行丫鬟并薛瞑跟着。街上热闹,隐佛寺倒还不算拥挤。到底只是些贵人来往,香火鼎盛,却不见得人流促织。 今日闲暇,入得寺里,尚能徐徐走几步。身旁仅留薛瞑拎了篮子跟着,丫鬟一律在寺外等候。含焉在侧有瑟瑟之态,三人一道,薛凌倒很像哪家的小姑娘偷溜出来寻个雪趣。 老李头坟前香烛烧罢,薛凌蹲下身子一杯薄酒覆上去,也不顾得含焉二人在侧,嬉笑道:“李伯伯在那头也要平平安安,欢欢喜喜。” 她甚少与人祝酒,竟想不出什么好词来,用的是含焉早间原话。合着一脸笑意,既不见肃穆,也不见恭敬,实不像上坟之态。 薛瞑站在一旁不言,含焉居然也全无反应,都没问一句躺这的是薛凌什么人,只顾着将那布包搂的牢牢实实,好像怕掉火堆里烧错了一般。 良久见薛凌起了身,还是双眼含笑,喊薛瞑二人道:“走走走,事办完了,去找点乐子。” 含焉这才怯怯喊:“薛姑娘。” 薛凌一转脑袋:“何事?” “我……我想给屠大哥烧……焚些纸钱。” 话未落,泪先断,她抹了一把,才把包袱往薛凌面前摊,急急道:quot;我想给他焚些纸钱,可他们说孤坟野鬼,焚了也是收不到的。唯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