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苏远蘅。虽然苏夫人死了,但是那个百八十年见不得一回的苏老爷八成还活着,所以苏远蘅还是个少爷。 只是记起此人,反而更加莫名其妙,撇脸不耐嗤了一声道:“找我做什么?” 逸白心下也是警觉大起,他早说江苏两家留着都是麻烦,早早斩草除根才是正理,然这些想法不可能在薛凌面前表现出来,更莫说还有樊涛等人在场。 听得薛凌问,逸白笑笑道:“这小人如何得知,姑娘是去瞧瞧,还是命底下人打发了?” 薛凌忙不迭起了身,心花路放往门口处走,道:“你们先说着,我去去就来。”还不忘讥讽樊涛一声:“位置还你。”话落人跑出好几步,根本没给逸白等人挽留的机会。 她本不想在这东拉西扯,另来苏远蘅找过来,不管是好是坏,事铁定是小不了。那来传话的小厮在后头连追带喊,出了门见薛凌就站在拐角处,笑道:“人在哪呢。” “前院花厅候着呢。” 话音未落,薛凌转眼不见了影。直走到前院垂门处,才慢了脚步,跟着身后薛暝道:“早知就不过去了,一堆人围着废话连篇浪费光阴。” 薛暝还没回话,又听她道:“怪的很,苏远蘅来找我做什么,总不是要我给他那亲亲阿娘赔命。”话到此处,陡而疑道:“那是个什么玩意儿?” 薛暝本是一直垂头跟在身后,眼里只见得她些许裙角,听闻这话,抬头看去,见花厅亭子里桌前堆了个圆咕隆咚的人,隔着几步远看像是衣服都要裂开来。 因是个背影,瞧不着样貌,他无从辨别,薛凌自问自答:“该不是苏远蘅吧。”说罢脚下快走几步,人到亭前,人转过来,竟当真是苏远蘅。 薛凌愣在台阶下没往亭子里去,半天憋出句:“苏……苏府伙食见好,苏银没跟你一起来?” 苏远蘅盯着她哧哧笑得两声,脸上肥肉跟着抖的要掉下来一样,嗓子倒还一如既往:“倒也不是伙食见好,只是减丁少口,我一人吃数人饭,发福了些。” 薛凌尴尬扯了扯脸,倒不是为着苏姈如之死,只是刚才猛然觉得苏远蘅胖的千奇百怪,落了个置喙他人相貌的自愧。 只一瞬又觉自己犯不着与这厮瞎站半天,伸手撩起衣裙,大步跨过台阶,进到里头坐下,仰头道:“是吗,那你来这干啥,总不好是死了人要赶紧补俩,请我回去给你开枝散叶吧,要说我还真有这能耐,但世事总要有个由头,你家减丁少口,怪不到我啊。” 苏远蘅笑道:“哪里就敢怪罪齐小姐呢,在下是来求人的。”他没起身,却是卯足了劲弯腰,偏人肥胖,怎么也折不下去,薛凌都怕他直接团成一团滚了出去,轻哼一声道:“求什么。” 苏远蘅又艰难将腰直起来,一副十足谄媚相,双手给薛凌作揖,道:“沈大将军要打胡人啦,皇帝老儿不肯拨钱,他问我要钱呢。这为国为民的事,苏家不是不想给,实实的拿不出来啊,还请齐小姐无论如何想个办法。” 听来,全是幸灾乐祸。 ------------ 第968章 洗胡沙 沈元州问苏家要钱……薛凌听得一头雾水,下意识要伸手往桌上拿查,才看到桌面上空空如也,壑园里竟是连杯清水都没给苏远蘅放。 她手在空中停了片刻,又自嘲般笑了声缩回去,一来为着世态炎凉壑园怠慢,另记起自己不知何时,竟养成了拿茶水掩饰心中局促的习惯。 思量间丫鬟急匆匆捧了点心热茶来,边放边说刚儿苏少爷坐下就赶着去传薛凌,这厢备茶慢了些,还请勿怪。 苏远蘅续躬身卑微说着不敢,薛凌挥手将人退了去,自己动手替二人满了茶水,道:“沈元州问你要银子,他凭什么问你要银子。” 苏远蘅还是哧哧笑,一副吊儿郎当嗓子答:“这要银子上哪问凭证呢,去年你齐三小姐要,这也没给啊。” 薛凌瞬间冷脸,抓着手上茶碗捏了又捏,半晌道:“今日壑园来的人多,我坐不得太久,你要么有话直说,要么我喊人送客。” 苏远蘅双手去捧茶碗,却像是卯足了劲才将碗端起来,瞅着碗中茶水讽道:“往日苏府人也多,现儿不就少了,今日人多,明日不就少了,你急什么。” 他手上哆哆嗦嗦,抬头笑道:“你要直说,我可就说了。你们上头人搅风弄云,我是个底下人,见天儿的淋雨。沈元州不打算回来,也知道皇帝是指望不上了,这想着他自个儿弄人弄钱打上一场。谁让这摊浑水苏家赶上了呢,这不,泥点子沾身上甩不掉了。” 薛凌已然回过神来,蹙眉道:“你是说,沈元州等不及了,打算自作主张与胡人先行交兵。” “我哪曾说过这样的话来,可不敢乱猜。” 薛凌复垂头想过一阵,道:“我怎么不太信,你会这么好心将这消息告诉我。” “不告诉不行啦,你们神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