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他又生了寥寥暗喜。原以为,今日薛凌刻意装扮是为着此人,晨间闲话也多有误会,一颗心拧了半天。 孰料他还没彻底松泛下来,又听薛凌自言自语般道:“怪的很,昨儿就该有人来,怎么今儿都这会了,还不见人。” 话落片刻,薛暝按耐不住,轻声道:“什么人来?” 薛凌信口道:“这可……”话说一半戛然而止,见她笑着回了头,招手薛暝凑近些,轻声道:“咱们这要多条狗了。” 薛暝又默不作声退了回去,无声里只想着自个儿当初约莫也是当条狗进来的,所以实分辨不出来这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。 薛凌手上未停,随口道:“明儿我们不在屋里呆着,出去玩些时候,午间往苏府走一趟。” 她顿笔,没听见薛暝回应,反转脸向外,总觉是外头缸子里“啪嗒”声传来过来,多半是鱼吐泡泡。怪的很,这玩意哪能听见。 只是鱼没吃,以后也不用吃这破烂玩意儿,原子上羊肥马壮,一口下去,舌尖是油,牙根是肉,嚼的恣意又爽快,鱼是个什么玩意,一块肉半块是刺,剩下半块是小刺。 她招呼薛暝:“去把那鱼弄走。” 薛暝忙往屋外,缸里梦幻泡影,再浮到天上,只有半个月亮,是缺的。 ------------ 第984章 洗胡沙 缺月之下,是李敬思在屋里来回踱步,眉头深锁间想找个人商量,偏觉叫谁都不妥。当初他官升的蹊跷,园中好些人是皇帝赏的,余下采买来的再是亲近,满打满算也才养了一年,哪能托付这等大事。 若是……他看床榻……忽觉永乐公主在就好了。 然枕席间空空入也,哪有佳人痕迹。无媒无婚,男女授受原是件九族蒙羞的事,只因永乐公主早前失智人尽皆知,这才勉强遮掩了些。 又因黄家谋反一事,黄承宣当场身亡,永乐公主惊吓连连,只有个三岁孩童样,见不着救命恩人李敬思便是噩梦连连,这才有了一夜荒唐。 如今多事之秋,皇帝血缘恩薄,唯余这个幼妹,哪有敢不疼爱的。至于底下臣子,哪还有心思管个妇人名声,不说两句恭喜,已是自持礼义廉耻。 然一夜如此便罢,既有了夫妻之实,且等些日子把门过了。若是没过门之前夜夜如此,再是巧舌如簧,也编不出个体面来。故而永乐公主与李敬思这便牛郎织女双飞燕,各自歇了去,打算熬个三五日再续前缘。 以前这屋里空空荡荡,只觉富贵阔气,然一夜春风后,还是那空空当当,却是陡生冷清,若非这一年常有心虚,真该听旁人的,养上三五娇娃添些暖意。 月过中天,李敬思仍没想出人来,眼瞧着天往明处走,唯恐是误了时日,焦急间又生了埋怨情绪,只想着皇帝圣旨违背不得也就罢了,怎么薛凌交代的事,也是不得不办呢。 说来这事,她连个缘由也没交代,虽当时自个儿是久留不得,可……他突儿坐起,后背汗毛直竖。 近日朝堂上确实连连在催沈元州回京,然沈元州以胡患为由一拒在拒。皇帝虽没明说,只听众臣子争论,口风一致偏向“胡患已经无所谓了,沈元州必须回京”,想来皇帝也是这个意思。 若沈元州执意不回,以李敬思所想,魏塱没准是……真要拿沈元州全家做要挟?但是薛凌恨不能亲手杀了沈元州,她为何要将这个消息提前告知沈家,莫不然她想让沈家早些去逃命? 他反手,摸了一把后背,黑夜里轻喘了一声,心中发毛:“她岂会这般好心。” 莫不然,是想先传个话给沈家,看看能不能挑拨沈家逃命。就这,还是往好了想,就怕今夜话传过去,明晚沈家满门就要横尸宅中。 黄家当晚如何,李敬思是亲眼瞧见的。现薛凌催的如此急,不由得他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