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着手轻道:quot;这是宁城官宅最外处,若是沈元州早存了见人的心,刚才那人必定是将我们引到内院再作通传。 既然把我们丢在这,显是临时起意,要再去问问口风。“话说完还没见薛暝给东西,奇道:”怎么了?quot; 薛暝目光盯着她掌心,仍不肯将印放上去,薛凌明白过来,白眼换了右手,低低骂得一句:“蠢货,你老盯着这个作什么。”她自甩手,又道是“别管那姓陈的蠢货,太过生分容易让旁人起疑。” 薛暝未作应声,旁儿陈泽念叨数次:“该不是这沈将军嫌少,不乐意见咱。”说这话又朝薛凌处来,唐涧总算现了身,道:“王上请诸位进去。” 陈泽双手作揖谢了一道儿诸天菩萨,往里走又问:“哪个王上,咱们是来找沈将军的。” 饶是薛凌心中压抑苦楚,走在后头听到这话仍是咬嘴要笑,那厢唐涧解释道是:“天子无道,臣失其密,昔日沈将军已自立为王,旨在先御胡人,后诛昏君。” 陈泽哦哦数声,听明白又像是没听明白。过了几个回廊还没见人,又问还要多久,唐涧道是“起了战事,王上日常居处都在城墙近处,所以离外门远些。” 薛凌亦步亦趋,始终没说话,这地儿熟悉的很,去年来时算计逃跑路线,处处都有留心,没想到霍云旸死了,格局点滴未改,沈元州也算艺高人胆大,鸠占鹊巢占的心安理得。 直至灯火通透处,唐涧道:“到了,王上在与众下议事,他感念伱等功德,见过就先去歇着吧,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。” 陈泽“哎”声应答往里跑,唐涧回过头来要请薛凌,毕竟这位才是正主,粮草虽贵,然城中离断顿还早,不值得沈元州连夜接见。 反是唐涧说“有行伍出生带了七八个护卫来投奔”让他颇有好奇,城中正是用人之际,所谓千军易得,一将难求,又闻“众人皆有轩昂之气”,适才让唐涧把薛凌等人带进来。 孰料这会一看,唐涧吓了一跳,先前各处皆昏暗,淡淡火光映着人红且润,现地方亮才瞧见,这姓赵的小子脸白眼青,憔悴不堪,一副风吹要倒的病秧子模样,居然能说出“天下在此”的话来。 他又往旁人身上瞧了瞧,勉强放心点,其他人仍是生龙活虎样,如此目光又回到了薛凌身上。 薛凌抬手拱了拱,微笑道:“有劳军爷。”说罢也要往里。唐涧福至心灵,忽而张手道:“你进去,旁人留下。” 霍知先急,道:“军爷何故如此,我家小少爷离不得人。” 唐涧在自己的地头上,毫不避讳,指着薛凌道:“总觉得你小子怪怪的,你要真是来投奔的,自己进去,王上说放人,我就放人。” 霍知还待再争,薛凌摆手,笑道:“无妨,我去就是了。”她回首道:“我自坦荡,王上该有心明。” 唐涧对她这态度还算满意,道:“算你小子识相,若真是来投奔,咱们以后也是好相与。” 前头陈泽已到门口,回声高喊:“你们怎么还不来。”薛凌踢开衣角往里,薛暝只能怏怏候在原处。 进到屋里后又过屏风,方见沈元州坐于主席,两旁分列了七八人,有老有少,确是个议事的架势。 陈泽上前跪地叩首,高喊“将军抵御胡人功德无量,特变卖了家资买粮前来相助。”说着要拉薛凌一并跪下,薛凌抽手,只拱了拱手道:“见过沈将军。” 沈元州喊了陈泽起来,寥寥谢过后道:“先生大义,还请偏房喝盏茶,我与这位赵小少爷有事相议。”又笑问薛凌:“你是姓赵吧,方才唐涧是这么说。” 陈泽跟着看薛凌,见她没回应还以为是避讳自个儿,再夸赞过沈元州后识趣去了偏屋。 薛凌等人走,上前些许,微笑道:“我不是。” 旁儿有人叫:“那你是姓什么,刚才我也听见唐涧说你姓赵,还说什么行伍过来的,怎么走进来看着要死了一样。” 军中说话无顾忌,沈元州稍稍变了脸色,抬手止住两旁众人,打探薛凌道:“那你是……”他起身绕开桌子,冲着薛凌走了两步,道: “我看你,有些眼熟。” ------------ 第1065章 常 薛凌垂下目光,轻叹了声气,沈元州脸色愈冷,道:“咱们以前见过?”话间已有威逼之势,他瞧薛凌多不过十七八岁,羸弱儿郎貌,断肠寡人相,凄凄漠漠,看不出来路,欲吓唬一番。 薛凌抬手,掌心掉下半个巴掌大的锦囊来,红色抽绳悬悬绕在食指上,月牙白底缎布,上头一支兰草袅袅,两侧各缀了一颗七彩琉璃珠,很是精致,像哪家姑娘随身香囊,在沈元州眼前摇摇晃晃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