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听我说,世间无鬼神,他死了,他死了就是死了,你在这供供无妨,别带任何东西去永盛,以后也别与任何人提起此处,与张棐褚都别提起。 不是你不带他走,是我把他留下了。你该嫁人嫁人,该生子生子。 你原来在平城该如何,以后就……如何。quot; 含焉哭声渐歇,双目通红看与她。薛凌笑将人转了个向往门外推,轻快道:“你走,这里与你无关了。” 她半推半拉,将人带出门外,转脸向在门口候着的薛暝道:“东西收拾烧干净。” 含焉挣扎要回头,薛凌拉着人道:“算了,算了,他肯定也想你算了。” 人死了无益,算了就算了,她劝眼前人:“你早些休息,明儿早间我着人送你过去,以后,你就是京中人士了。” 含焉颤颤回了房,薛凌长舒口气要走,却见含焉回头,朦胧泪眼问:“你怎么不肯算了?” 她咧嘴笑:“那怎么办,我就是,算不得。” 含焉点头泣声往里,又回转头来道:“你等等。” “嗯?” “钗子,钗子的票据,我拿与你,再过几日,铺子送东西来,要票据的。”含焉说罢又颔首方往里,薛凌住脚记起石榴钗那回事,耐心候了片刻。 含焉再出来,只余眼尾红红,不见新泪,递了张纸据与薛凌道:“我瞧你喜欢,特要了两支,你收好些。” 薛凌接过没看,点头谢过,回到自己房里,记起的是这个时日,存善堂该还有三两朵开着,且去看看。 不大不小,这也算桩要事。 ------------ 第1097章 常 两人就此别过,回房之后,薛凌与薛暝道:“你问问底下人,有谁想……过个安乐日子,把人放了,一并跟着走,不必来问我了,明天她走,若是要与我告别,也替我挡着,从今以后,再不要与她来往。” 话里冷漠,似有嫌弃,然薛暝知她是想要个万全,既然含焉走了,当然是断的干净更好。只薛凌还要京中行事,没几个人跟着不妥,怎么要连底下人也遣散。 他不做声,薛凌也没再提,叫丫鬟上了吃食后,寥寥草草用过些东西,天色已尽。 薛凌往里屋翻腾了一阵,再出来手上捏着了什么,道:“趁着天黑,我往苏凔处走一趟,咱们自個儿去,不劳园中马车了。” 薛暝看了看外头,轻道:“近日城中宵禁早,万一……” 话没说完,薛凌已抬脚在走,无奈他只好跟上。出得壑园后,路上行人还多,街旁摊贩也不少,估计沈元州死了这消息实属大好,天家有喜,底下就跟着自在了些。 她比往日行路都慢,穿街走巷里还有功夫和薛暝说个闲话。直过了正阳街头,又拎了一包点心在手上,此后方寻了个空余马车,悠悠往苏凔出去。 到达时,天边弯月婉约,守门的老头抱了个不大不小的葫芦,不知里头装的是酒是水,见了薛凌,难得认出她是壑园的医家娘子,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。 薛凌躬身将手中点心奉上,笑道:“给老伯的一点心意,园中作的养身饼子,您尝尝。” 那老头接了,大呼小叫喊童子来领路,又连声称了谢,问薛凌“为何好久不来”。 她直起腰,赔罪样说是“自个儿是民家,怎好随意登门。” 老头翘着胡子不乐意,说大夫都是仙家,要来就来,哪有……话没说尽,小厮迎过来,薛凌笑指了指里头,示意自己要赶紧进去。 老头忙喊“去去去,不能耽误大人的事儿”。 薛凌再颔首,跟着小厮进了门,一盏孤灯底下,宋沧单衣坐在亭里,倚身在栏杆处,不冷不热问:“怎么这个时候过来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