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与任翔分手在了暑假的最后一天。 那天罗恬恬打电话过来,说起了任翔的八卦,听说有一个女孩子在追求他,是教练的女儿,然后他俩一起出去吃了顿饭。 “男人嘛,就是这样,尤其是任翔在c市集训,c市可不比我们这小地方,那可是花花世界,变心迟早的!尤其是女方还是教练的女儿,这不得好好把握住!要我就说......” 罗恬恬的话多而嘈杂,这让梁轻樾有些烦躁,找了借口挂了电话,说到底她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,但内心深处却似早已有了准备一样。女人的第六感确实十分准确,整个暑假她和任翔通话次数在逐渐减少,好不容易通一次电话基本以吵架结束,问题在她。繁重的工作和未来的迷茫逐渐让她变得敏感,而任翔的声音里却总透露着他对未来的期待,这让梁轻樾焦躁不耐。 梁轻樾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点,带着愤怒打了电话过去。 任翔在电话那头解释了很多,可等到她问他为何最近不愿打电话过来时,电话那头寂静的电流声让人无比刺耳。梁轻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说:“这样把,我们先分手一段时间,彼此冷静一下。” 她与任翔在一起地突然,分手一样也突然,像夏天的一场阵雨,在晴朗的天里来得那样突兀,又是那般戛然而止,不久地面干燥,空气恢复燥热,什么都没留下。 可待她落了电话,望着窗外如火的晚霞,方才的愤怒已经消失殆尽,涌现的便是从上到下充斥整个身体的难过,等意识到的时候,脸上已经湿了,她擦了擦眼泪,转头却发现梁林站在门口,也不知站了多久。 像是被窥见了什么,梁轻樾有些难堪,她推开梁林跑了出去。 她以为梁林找不到她,可她望着眼前递过来的一盒牛奶,瞬间有些无奈,他看来还记得自己在不开心的时候总喜欢喝这个。 拆开牛奶盒,牛奶温润绵密的触感从口腔延绵至胃里,这是食物所特有的安慰,给予了她足够的安全感。 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 梁林望着眼前哭红鼻头的梁轻樾,他有些心疼,直接伸手用手背擦拭了她脸上的眼泪,说:“哭得丑死了。” “眼里进沙子了而已。”梁轻樾拍开他的手,转过头去。 梁林也不恼她的谎话,走向天台的护栏边,说:“小时候你一不开心就会来这,后来天台门锁上了,你还特地配了把钥匙,后来我也拿着你的钥匙又配了一把。”说完,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扬了扬。 他还记得,母亲葬礼的那一天,梁轻樾没有落一滴泪。可是只有他知道,母亲死去的那日她抱着自己在这一方天地看着夕阳哭得有多么伤心。从那以后,梁轻樾很少再来这里,结果倒是成了梁林的秘密基地。他一直觉得,也只有在这里,梁轻樾才会允许她自己是那日那个痛哭无助的小女孩。 梁轻樾这个暑假过得十分平静,但就是因为平静才奇怪,但他却无暇细想,直到今日他才明白,那个表面看上去如此正常的梁轻樾内心是有多么挣扎与迷茫。那日他看着梁轻樾在街头发着传单,心中第一个想的不是她骗了自己,而是涌现出了无力感与无止境的愧疚。他好像记得她很久之前是一个那么任性的女孩。 此时梁林的表情看上去比她还要忧伤,梁轻樾望着他,如是想。 夕阳逐渐落入天际线,没了踪影,城市的点点星火逐渐点亮,照亮了整片夜空,在城市里,远没有所谓的黑夜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