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到这里,但凡知道些内情的其实都已经听懂了,只是为了避讳某种场面,都缄口不言。 当事人却偏偏要揭开这道话口。 “让他说。”楚明姣看向那位神使,道:“接着说,将方才的话说完。” 她神情没什么变化,只是语气不比寻常,呈动怒的冷调。 和她亲近熟悉点的人这时候觉得有些不寻常。楚明姣不是会为外人言论生气的性格,她不会为外人嘴里的任何一个字影响自己的心情。 那位神使没能将话说完。 因为就在这一圈人面前,楚明姣陡然蹙眉,如海棠飘落般往地上倒下去。 衣裙与披帛舒展着平铺在地面上,像一张特意丈量过的绒毯,因此她倒下去时,脸上连点灰都没蹭到。 这一变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。 唯独汀白脑袋嗡的一响,电光火石间就明白那句“妆容如何”和“等会多说点”是什么意思了。 真按照先前形势发展下去的话,不知道也跟这群人扯多久才能扯清楚,所以她随便抓个由头晕了。 但这问题是,晕得也太敷衍了! 汀白一边动作大于反应地招呼侍奉的女娥,一边头皮发麻地朝宋谓使眼色让他赶紧趁乱滚蛋。 这个时候,不管是楚家还是潮澜河,都分得清轻重。 没人敢将楚明姣丢在一边,去处置一个待罪犯人。 即便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。 等楚明姣被送回自己的居所,又风风雨雨请了医官后,年龄最长的那位神使走到楚滕荣身边,压低声音道:“楚家家主,看神后殿下的意思,这人她是护到底了。我们岂敢犯上不敬,这次的事,只能往上请示神主。”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楚滕荣沉沉颔首,不再说其他。 ==== 楚明姣住在主峰外围的一座小山峰上,她不喜欢和人合住,于是单独占了一整座山峰。 初秋的天气,正赶上“流息日”异象,天冷得不同寻常,山上树叶还没尽数泛黄就已全部掉落,栖息的鸟雀也哑了声蛰伏起来,不复往日热闹景象。 楚听晚作为“案发现场”中的一员,不得不来做做样子,表示关心。 她在楚明姣院子外的一棵古树树干上靠着,银枪被随手掷入不远处的地里,寒光闪烁。 她的亲弟弟,楚家小五这时候也跟过来了,他是兄弟姐妹们中最小的一个,正是人嫌狗憎的年龄,好奇心格外旺盛,一连串的问句连停都不带停就砸了出来。 “里面怎么回事?突然就晕了?”楚言牧有些纳闷地挠了挠头,顶着楚家人一脉相承的好皮囊,分外不解地发问:“我这才外派出去几个月处理外门的事,怎么她都能稀里糊涂晕了?” “这可是楚明姣。”他不由压低声音。 “不知道。”楚听晚的语气不算好,她看着天边堆叠的阴云,语调没有起伏:“她装的。” 楚明姣装晕。 可她那样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,那样难以容忍不美好的事件。 所以是为什么。 “对了,你看见那位……嗯?是叫宋谓吗?你方才见到他了没?”楚言牧最好奇这个:“长什么样?能让眼睛长在天上的楚明姣看上,有什么特殊的地方?跟潮澜河那位神主比呢?” 五兄妹中,他最小,没见过已经很久不出潮澜河的神主。 “庸俗之辈。”楚听晚算着在楚滕荣面前也算做了个样子,提步往山下走:“山巅白雪与地里尘埃的分别。” “楚明姣若是能看上他。” “一双眼估计瞎得差不多了。” 第4章 楚明姣的小院建在山腰,径直截取了整座山峰的盛景,两棵老榕树撑开身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