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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



    楚明姣迎着他的视线踩上来,她实在长得太漂亮,这种外表甚至是带有某种迷惑性与误导性的,她眼皮耷拉着,下边一圈微微红了点,那是初春桃花一样的色泽,唇瓣颜色更深一点,像海棠花碾碎了的汁液。

    她单手提着他,八尺男儿,身量挺拔,就这么被她拎着在地上掼。

    一下一下,抗麻袋一样砸。

    楚行云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碎尽了。

    “我其实真不想和你计较的。”这种单方面暴力终于止歇时,楚明姣单手扼着楚行云的喉骨,发丝不受控制地垂下来,她盯着这位跟自己和楚南浔并没有几分相似的弟弟的脸,喉咙轻微震颤:“惦记别人东西上瘾了是吧?一年来一次,没完了?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,楚听晚攻破禁制冲进来了,她看到血泊中神色涣散的楚行云,心跳都停了一下,血液上涌,脸顿时没控制住地拉下来,沉声道:“楚明姣你疯了?你拿本命剑对付他?”

    楚明姣眼神也没给她一个,慢吞吞笑了声,直视着楚行云说:“你若是隔了十三年,今日才上这个天门台,要拿这个少家主的位置,我心里不舒服,忍忍也就算了。你在我兄长投下深潭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,就登天门台要抢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十年如一日的。”

    她话锋重重压下来:“你怎么敢的,嗯?”

    楚听晚不由握了握拳。

    “虽说不是同一个母亲,但我记着,小时候,你们的功课,修炼,也是我兄长一手带的吧?”楚明姣这时候才分出点目光给楚听晚,这个时候,楚听晚才发现,记忆中一向没心没肺,谁不开心也不能自己不开心的楚明姣,那双漂亮的杏眼已经完全红了。

    声音却没什么变化,依旧带着点让人脸热的讥笑:“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吧?”

    说完,她拍拍手,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扫了扫现场,长长的发丝遮住了一侧脸颊和眼睛,放话:“有我在,死了登天门台的心。”

    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,楚听晚正掰开楚行云的嘴,给他喂进一颗恢复的丹药,做完这些,她仰起头:“然后呢?能如何?”

    “兄长已经死了。十三年前就死了。”

    这十三年里,如果说还有谁会和楚明姣一样以“兄长”称谓楚南浔的,就只剩楚听晚一个。

    “苏韫玉也死在夏末那场流息日中了。”

    “楚明姣,你到底还要性情无常到什么时候?父亲,族老,神主,身边所有人都在迁就你,我们谁都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这根本无关对错,这是山海界必须承担的责任。”

    楚明姣没管看台上一片鸡飞狗跳,收拾完人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就走了。

    她一个人随意钻进枝干虬曲的树林中。

    这小祖宗心情又不好。

    宋谓支开汀白,跟上去。

    跟上去才发现,不是心情不好,是身体不好。

    楚明姣脸色特别白,像铺了层夸张的脂粉,额心缀着一片细细密密的汗珠,发丝湿哒哒地盘在耳侧,像坠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。

    反正怎么看都不是打架赢了后该有的得意样子。

    她一手撑着树干,半弯着腰,捂着胸口,哇的一声,呕出来的不是脏污秽物,而是一手红艳艳的鲜血,顺着指缝淅淅沥沥流下去。

    宋谓一下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“苏韫玉。”楚明姣咽了咽喉咙里的腥甜气,稍微直起身体,她用舌尖用力抵着尖尖的犬牙,用痛觉压迫出绝对的理智:“我的剑心出问题了。”

    被叫出真名的宋谓面色凝重起来。

    她掀起眼皮,压出细长的一条褶,如果能笑一笑,真和十三年前那个烂漫热烈,既能捣鼓胭脂水粉,又能立马拎着剑气势汹汹”拉帮结派”的小霸王没任何区别。

    她掏出洁白的丝帕,自顾自将唇边的血迹擦了:“十年太久。”

    “我等不了。”

    第8章

    山海谣8

    “晃什么。”楚明姣中指与食指并在一起,碾过抽抽作痛的太阳穴,道:“你晃得我头晕。”

    从她突然动用本命剑伤人到自己吐血,再到被连着深吸几口气才勉强稳住情绪M.dXsZxeDu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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