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拿着了吗,怎么一天话那么多,什么都不忘,办起正事来就忘,那东西等会殿下要用的。”春分数落他。 而后是汀白讪讪的音:“我就忘了这么一回,谁知道突然回来啊。” 楚明姣也不劝架,在一边咯咯笑,时不时跟着春分的节奏数落汀白两句,将小少年堵得没话讲。 她在的地方,总是嘻嘻哈哈,热闹和气成一团。 汀白给了站在殿门外矜矜业业守门的汀墨一个拥抱,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,一副激动的样子,被汀墨颇为嫌弃地推开,一回头,看见楚明姣也冲他笑:“汀墨,怎么这么晚还守着?你今夜不练剑吗?” 汀墨磕巴了一声,话才渐渐说得顺畅了:“属下跟着殿下才从神主殿回来,没来得及练剑呢。” 楚明姣朝殿内努努嘴,压了声,神秘兮兮的,好似这样问,里头那个就听不见似的:“你家殿下呢?他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。” 汀墨脸木了下,想,忙的那个究竟是谁。 这位小殿下,怎么还是这么会给神主来一出倒打一耙。 汀墨好声好气地答:“殿下在内殿,这几日都忙着在深潭与神殿中来回奔波。” 楚明姣步上台阶,春分先一步将殿门推开了,她提着裙摆跨进去,视线随意搜寻了一圈,一眼就看到站在屏风边上站着的江承函,眼睛微亮,朝他那边快步走过去。 “神主殿下。”她笑吟吟在他跟前站定,用彩色绳段编织的辫子垂落在身前与肩后,显得别样活力俏皮,“你怎么没去闭关,我以为你现在会在密室里呢。” 江承函被她的称呼惹得皱了下眉,俯身捏了下她的脸腮:“又跟着他们瞎叫?” 神主殿下这个称呼,要么被她用来跟着人云亦云起哄,要么就是一字一顿的,落出种讥嘲的含义来。 反正,都不是什么好意思。 楚明姣被他冰得躲了下,下一刻,扭头和汀墨说:“外面雪下这么大,怎么殿里不点炭火啊,熏上香吧,淡一点的。春分,你将月明珠撤下来,换烛火,为什么冰雪殿里要挂月明珠,它真的好晃眼睛。” 像冰面碎裂,活水涌动出来,殿里因为她一番吩咐顷刻间生动起来。 春分和汀白,乃至汀墨都顺着她的意思各忙各的事去了。 江承函被她那么很嫌弃的一撇脑袋,在原地散了散寒气,再去牵她的手,楚明姣亦步亦趋地顺着转了个方向,声音甜脆:“我哪里有瞎叫,叫你神主殿下还不开心?” 她于是下了定义,轻哼:“你真难伺候啊江承函。” 其实她在喊人这一套上花样百出,全凭当下的心情与处境,江承函无疑是其中最为直白的一个称呼,甚至不如先前古灵精怪的“小江殿下”,但比起神主,他更需要这个。 如此,才感觉自己还活着。 作为真正有情感的人而活着。 灯火下,江承函细细去看她,其实根本不需要怎么看,很容易就能得出来结论,他勾了勾她的下巴,见这姑娘立刻软了骨头卸下力气,将重量托付到他这边,于是自然地用掌心接住那张小小的脸,问:“怎么瘦了这么多。” 她一瘦,全表现在脸上,两腮上好不容易长出来一些的肉立马收了回去,眼睛显得更圆更大,少女的娇憨之意立刻少了,反而尽数转换成了一种逼人的艳丽。 不像兔子了。 ……像朵深色的重瓣海棠。 “忙死了。”站了会,她曲着手指,道:“老头把少家主的位置暂时交给我,那些事哪里有这么好做啊。” 这时候,殿里的炭火生好了,熏香点上了,就连月明珠也都全撤了下来,一颗颗放置在盒子里,换上了烛火,内殿灯影摇曳。 “好累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