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花开千里, 是京中最时兴游船放风筝的地方。” 她顿了一下, 又补充了一个看上去更加正派的理由:“公主的府邸也快建好了, 最近就要栽种绿植,公主也可以再去瞧一瞧,还有什么不合心的地方要改一改。” 韩江看着康乐,问:“想去哪里?” 康乐心中还是有些挂念自己的公主府的,且……她偷偷看了韩江一眼,等往后出宫居住,过不了多久,公主府应当会不止她一位主人,那便有必要请他来一起看看想要什么样子的府邸了。 她仰着头,含着笑意,乖乖道:“我想先去看看公主府。” 韩江点头:“好,那就先去公主府。” 他们二人旁若无人,从碧在后面却看得有些焦急,她目光往四周看了看,影影绰绰能看到绿荫掩盖下宫人们来来往往的轮廓。 她咬咬牙,低着头上前恭敬道:“虽说只是初夏,但走着这么久了,公主也该累了。”她奉上香帕,头也不抬道:“公主擦擦汗吧。” 康乐一怔。 她犹豫了下,偏过头看向韩江。韩江从容地同她对视,轻轻地笑了一下。 然后慢慢地松开了,两人一直交握着的手。 从碧上前一步,几乎是把帕子强行塞到了康乐手中。康乐接过,握在手心里,感受着丝帕丝滑柔软的触感,擦了擦指尖。 康乐哪里有汗呢,她身体娇弱,气血不活,烈烈冬日里惧寒畏冷,炎炎夏日也体凉无汗,莫说行这几步的路,就是在大太阳下站上半天,也清凉无汗。 但从碧这样说了,她看着从碧紧张的神色,和韩江平静从容的表情,忆起两人指尖交握时心口跳动的频率,忽又不由地恼了。 韩江怎能这样从容,好似握着的不是柔荑,而是一块木头。 她握着丝帕,轻蹙秀眉,抿着唇,把掌心也认真擦过,似是要擦去那里残留的某人温度。 余光却轻轻一瞥,看到韩江的手伸回袖笼中,轻轻地握掌成拳攥着袖子一角,用慢慢散开。 面上仍是光风霁月。 康乐又没有那么恼了,毕竟某人面上从容淡定得很,握着她手的掌心温度却热得烫人。 想来,也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。 她握着那锦帕,抿唇一笑,一手抓住韩江藏在袖下的手,托着把丝帕放进他掌心,看着他面上稍显诧异的神色,弯了眼睛,声音甜软道:“初夏天热,行了许久,似乎你比我更需要锦帕。” 韩江微怔,展开手,任由那丝滑清凉的锦帕从康乐指尖慢慢落入他掌心。 像一捧清泉,又软又滑落下来,从掌心到指缝,柔得一手都掬不住。 小公主的目光却比清泉更加暖软,像是含着春日里的一汪水,盈盈亮亮,美不胜收。 韩江略有失神,又很快回过神来,面上依然不动如山,接了那锦帕,手一反转,虚虚握在掌心,挑眉看向康乐,眼神戏虐道:“公主说得极是,那臣便收下了。” 说着,径直把锦帕揉了揉,神色平静地拢入袖中。 从碧眼观鼻鼻观心,心中叹气,有些后悔自己多事。一个锦帕而已,两人推来拒去,却比牵指尖更加暧昧。 她只能把头低的更低,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。 好在康乐也没有再纠结于锦帕,她想了想,问韩江:“去公主府,你要坐我的马车吗?” 韩江今日是骑马入宫的,如今马还拴在皇城门口呢,且骑马远比慢吞吞地坐马车便利得多,还能自在地看看街边小摊。 但,有什么风景能比簪着栀子花香香软软的小公主更好看呢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