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人?”殷晴委屈:“那是我亲兄长,怎么能算别人?” “如果不是只有我,那你就不许这么叫我,不是——”燕归转脸,将目光落在千重万重层峦迭翠,暮雨潇湘里。 不是独一无二的。 他才不稀罕。 燕归记得,有人曾对他说过。 “不恕,你若不是独一无二,便会被抛下,被替代,被背叛。” “可是…”殷晴睁大眼:“你和哥哥是不一样的。” 他眉目低垂,迟迟不说话。 殷晴走到他面前,踮起脚尖,一双琉璃玉质的乌黑瞳仁,极认真地注视着他:“除了兄长之外,我只叫过你哥哥,没有别人。” 没有别人。 这四个字,仿佛几枚小石子,掷在他心间,激起层层涟漪。 燕归目光落在殷晴身上。 眼前少女面若桃李,眉是山岭横卧,眼是水流迢迢,肌如流月回雪,见他望来,她眉目一弯,一颦一笑间,绚丽生春。 心头熊熊火气,似被她笑里春风,点点吹熄。 燕归思绪复杂,心烦意乱。 他明白她体内寒毒凶险万分,除却他以内力强行压制外便无它法。 或是只有药老才有法一解,她想去洛家无可厚非。 可…他也不知为何,一想到她要当着他面叫旁人“哥哥”,哪怕是她亲兄长,他都会觉得哽噎难鸣,心中有刺,眼若针扎。 他只想叫她闭嘴,一个字都不想听。 他或是错了,或是不该如此,可他就是难以自控。 为什么他会这样… 燕归茫然无措。 为什么自撞上这昆仑而下的她,一切都荒唐又古怪。 他是不是真该杀了她? 燕归心如乱麻,理不顺弄不清。 他不明白,莫非正如殷晴所言,他们都病了吗? 还是…另一个答案呼之欲出。 燕归心间一阵抽痛,喉头尝到腥甜,唇角溢出一丝血线,眼前一黑,耳边银铃一响,他一个错步,几欲栽倒。 殷晴吓了一跳,立马扶住踉踉跄跄的少年。 “你怎么了?” 燕归定定神,暗自凝息运气,苍白指骨拭去血珠:“无事。” 少年面容镇定,心中汹涌难言。 是情蛊。 它终于发作了。 少年眼中有嗜血微茫,一闪而过,他难掩兴奋,这么多年了。 终于来了。 自选它为本命蛊以来,它一直安静蛰伏燕归体内,任他以往被其它凶险蛊物反噬亦未有半点动静。 而今它生平头回发作,便来势汹汹,当真好一个下马威。 若非燕归将古蛊经研习至深,内功不浅,特以护住心脉,只怕会当场晕厥。 老爷子临终前曾嘱咐他,情蛊一旦发作,便再难回头,故尔令他入深山寻月烬花,只为那有朝一日,备上不时之需。 不料叔父一路穷追不舍,花未寻到,又得了一个拖油瓶。 谁知这“有朝一日”来的那么快。 古蛊经有云:情蛊,以情爱为食,平日懒散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