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!但他不是坏人。”殷晴一口咬定,固执地相信自己。 可若是燕归本人听到这话,难免不会嗤笑一声,一下敲她脑门上,慢悠悠说句:“我可不是什么好人。” “猗猗,你自小在昆仑长大,从未见过世间险恶,你如何笃定他是个好人,仅仅是留你一命?”殷彧微微皱眉,目露不满。 殷晴这下说不出话,但是燕归好心送她来…好吧,也并非真是好心相“送”,可被兄长三言两语便赶走… 虽说兄长秉承师门之意,嫉恶如仇,善恶分明,但未免也太不留情了。 殷晴嘟囔着几声:“可是…” “殷姑娘千里迢迢来此,想必与兄长亦有话说,我便先行告退去帮姑娘准备客舍,若有怠慢之处,还请多多见谅。”洛欺霜礼仪周全,拱手道别,便提剑离去。 洛欺霜一走,殷彧径直问:“你何时下山?现今身体如何?寒气可有发作?” 见兄长面上不显,却是语气急切,还是和从前一样关心自己,殷晴心里没那么委屈了:“我是四月初四离山…距今已有一月有余,前几日发过几回——” 殷彧眉心一皱,探手抚上她的经脉:“已被压下了?” “是燕归帮我的。”殷晴说着燕归的好话,企图能扭转他在兄长心中的印象。 “他如何帮你?”殷彧面色凝重,问。 方才见识到兄长毫不留情赶人,燕归与她睡在一张床之事,定是万万万能让兄长知晓。 殷晴期期艾艾道:“他…用寒功强行压制——” 虽说不会武功,但是对武学内功心法的理论殷晴还是颇有造诣,她直接了当道:“他修行的乃是至寒心法。” “胡闹!”殷彧厉呵一声:“不用烈性心诀柔化,用这种方法强行压下寒气,下回反弹就会越来越重。” “可,可他也是好心…”兄长还是头一回凶她,殷晴吓了一跳。 “我会修书一封,令师尊派人将你接回昆仑,再不得胡来。”殷彧按着她的经脉,一股柔和刚烈的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她的体内。 “我不回去!”殷晴一脸倔强:“我好不容易才下山一趟,我才不想回去。” 殷彧面色冷淡,不容置喙:“私自下山已是违背门规。不回也得回!” “我就是不回去!凭什么哥哥可以下山而我不可以!”乖巧懂事,听话了十多年的少女也有叛逆之时,殷晴眼角泛出泪花:“你看我明明已经平安到洛家了,我可以保护好自己,我才不是哥哥与师尊眼中一碰就碎的瓷娃娃!” “殷晴,那只是你运气好,你知不知没有武功,来这江湖便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,遇到魔教中人更是自投罗网。” “我…” 没有武功,是一道她永远无法跨过的横沟。 任她再是理直气壮,有再多小聪明,在真正的绝世高手面前,一瞬即死。 殷彧抿唇看着她,一双剑眉星目深深拧紧,似乎很生气,又无可奈何,最终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:“猗猗,不要任性。我与师尊皆是为你好。” 殷晴眼圈红透:“哥哥,你口中说为我好,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…我只是想和你一样,浪迹天涯,行侠仗义——” “殷晴!”殷彧骤然截断她的话,他沉着声,情绪有几分失控:“这个江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,我也不是为了行侠仗义才下山。” 殷晴定定望着兄长,他俊朗端方的面容似是拂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,眉目如山川相拢,目光愈加深沉,仿佛藏着什么她看不懂的难言悲怆。 “猗猗,你是我唯一的亲人,你绝对不能有事,我不能再承担失去你的代价了。” 殷晴动动唇,不知不觉潸然泪下。 殷彧叹息,抬手为她轻轻擦泪,将她抱入怀中,嗓音半是隐忍到极点的恨意,半是痛楚到无言的哀恸:“猗猗,我知道你向往自由,亦向往仗剑天涯,去更广阔的天地,而不是拘泥于昆仑山一方之地,可是我没有办法放心…猗猗,你没有见识过魔教凶残,等我将魔教铲除,到时候你想去哪儿,哥哥都陪你去,好吗?” “哥哥……”殷晴不知所措,兄长一向如山一般,小时候无论她做错任何事,兄长总是挡在她面前,主动为她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