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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


,金陵城乃是天子脚下,掉下个雨点都能砸到一个权势之家,说不准对方是什么身份呢?”

    “这书生一身打扮看着十分名贵,想来不是寻常人家。”

    陈七郎不服气地看了一眼来人,心里窝着火。

    “这位公子,本人好像与你素不相识,也没得罪你吧。”

    书生轻抬眼皮,不欲与他多费口舌:“不过是觉得阁下方才说的话,有些刺耳,听不顺耳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论苏家二小姐是何缘由退了婚,也不是你这等宵小之徒能随意攀污的。”

    陈七郎沉不住气,同他辩驳:“阁下恐怕初来金陵城,对金陵城中之事知之甚少。苏家这先头夫人生的两个姑娘,这名声可一个赛一个的难听。旁的不说,就说苏府大姑娘,嫁去威北侯府三年了吧,连个屁都没生出来,还不许夫君纳妾,以死相逼。婆母稍微训斥两声,便哭天喊地的闹腾。还成日里拉扯着夫君厮混,侯府那个二郎十岁便中了秀才,可如今还只是个秀才,春闱屡试不中,娶了她真是家门不幸。而那苏府二姑娘,同人退了婚坏了名声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女子,我抬举她,要聘她为正妻,你却在这说我攀污她?”

    书生皱了皱眉,没料到有人竟能将是非黑白颠倒如此:“阁下也是个读书人,却与长辈在此处随意编排待字闺中的女郎,还出言侮辱,又谈及阴谋诡计,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吗?阁下这些年的书,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?”

    没料到自己与姑母刚刚低声密谋的话会被人听见,且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多少。陈家七郎自知理亏,支支吾吾道:“与你何干?”

    “是与在下无关,但世事无非都是一个理字,我劝阁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。”说完,也不等陈七郎反应,书生便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陈七郎和姑母面面相觑,瞧了瞧四周,也灰头土脸的走了。

    陈霜意瞧了一眼那书生离去的背影,想了很久,也没记起在哪见过。

    “回府,去同你那个好继母好好聊一聊。”苏老太太也气得不轻,特别是听到表姨母说的那些难听的话,她更是火冒三丈。

    现下便连苏衡新妇刚进门也不想顾及了,下定决心再不许这品行不端的姑侄二人登门。

    第5章

    春晖院的院子东侧有一棵高大的桃树,鲜少有桃树能生的它那般高大了。

    少不更事时,兄长替苏意凝在桃树枝头拴了做秋千。春日里落英缤纷,苏意凝总爱穿青色衣裙,坐在秋千上,让下人一下接着一下的推她。

    高高飞起,再极速落下。

    她喜欢那种向云端飞驰而去的感觉,春日里暖融融的风落在她的耳畔,带着新鲜的花香。

    她与谢誉第一次相遇,便是在春晖院的这棵桃树下。文秀推她推得急了些,她也没扶稳,险些摔倒,被谢誉拉住了绳子。

    那时谢誉不过十一二岁,身量却极高,也不似如今这般消瘦,宽肩长腿英姿挺拔地站在那,不远不近,恪守礼节,只是拉住了秋千架上的绳子,连她一片衣角都不曾碰到过。

    三月里的暖阳透过桃花朵朵映在他的脸上,意气风发俊逸不凡,又带着股少年独有的稚气,他便是不说话,站在那,也叫人不忍挪开眼睛。

    苏意凝看得久了些,谢誉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到,只是微微一笑,温柔而平和地问她:“可是吓到了?”

    而如今再回忆起来,一切仿佛是前世之事了。

    脸还是那张脸,他周身的气息却完全变了副模样。想起今日在大相国寺的耳房中的一幕幕,那样的谢誉忽然让苏意凝心中升起了异样之感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谢誉这次回来比起以往,多了几分攻击性。

    自打那日在大相国寺撞见,苏意凝便不能闲下来,一空闲下来,便忍不住地胡思乱想,满脑子全是那日的谢誉。

    “二姑娘,”第二日午膳后,苏意凝窝在罗汉榻上小憩,文鸳急急忙忙从外间跑了进来,气喘吁吁道,“二姑娘不好了,主君因为老太太要责罚大娘子,同老太太闹起来了。现下老太太被气得旧疾复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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