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,所以夜夜来我梦中哭诉。” 谢誉站在屋子中间,背脊笔挺,神色却很颓唐,他忽得冷笑了一声,紧接着又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。 “哈哈哈。” “母亲,为何有话就是不肯直说呢。” “您便是直说,我也无有不依的,非要次次都这样?” “这次若是我再不接话,您是不是又要闹着去见兄长?” 他这话一出,彻底把杨氏后面的路给堵死了,她便是想故技重施逼谢誉向苏家施压,也不好寻死觅活了。 若是她照着以往的行事作风来,便落实了谢誉这话,她真是在演。 一下子,杨氏把戏演了一半,剧本叫亲儿子读出来了,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进还是退了。 “你,”杨氏从桌上抬起头直起了身,装模作样地用帕子拭了拭本就不存在的眼泪,“母亲也是为你好,你如今得陛下青眼委以重任,你人在高位,多少双眼睛盯着你?若是在与那小贱人牵扯不清,不是落人话柄?” 眼见着演戏演不了了,她又换上了一副慈母面庞。 “母亲在院子里足不出户,知道的倒是挺多。”谢誉抬眸看了杨氏一眼,语气淡淡。 他这句话,直接让杨氏急了。 “我管自己的儿子,还管不着吗?还要同陛下上奏折吗?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就是对那个小贱人贼心不死,一会去百花宴偶遇,一会借她马车,前几日又眼巴巴的跑去马球场,你是不是想气死我。” 越说越激动,杨氏也站了起来,扶着座椅把手,声嘶力竭。 “你别妄想着如今你在陛下面前得脸,就能与她再续前缘!只要我活着一日,她便不可能进我谢家门!” 谢誉双手放在背后站着没动,也没答话,只是背在身后的手,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。 隔了好一会儿,杨氏还想开口在说些什么,谢誉在她前面开了口。 “三件事。其一,兄长之死,廷尉府已经结案了,且苏家大郎也死了,这事怪不上苏家,母亲难不成比廷尉府的廷尉还要有手段?” “其二,苏二姑娘,名门闺秀端庄识礼,自幼由她祖母教养,乃是名满金陵的大家闺秀。请母亲不要一口一个贱人的称呼她,既不尊重她,也不尊重您自己。” “这样的话,儿子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了。” “其三,”说到这,谢誉顿了顿,背在身后的忍不住地攥紧了拳头,神色依旧是刚刚那副淡淡的模样,声音却微微有些发抖,“我此生与她缘尽于此,一别两宽,往后各自婚嫁,再无瓜葛。这是当年退婚书上,您让我写下的,您忘了。” “我又怎么可能,再回头呢?” 屋外吹来了一阵冷风,将谢誉的声音吹得更破碎了。 “更何况,她也不会再回头了。”他的声线很冷,脸色更冷,说完这话双唇紧抿,嘴角却微弱的抖了一下,像是在极力克制,却又没有克制住。 他太了解苏意凝了,她自幼便是那副性子,凡事总是苛求尽善尽美,总是与自己较劲为难着自己,更是从不服输更不肯低头。 就好似幼时在学堂,她不是个对之乎者也的学术十分聪慧机敏之人,先生每每布下任务,她是点灯熬夜的努力完成,也总是不尽如人意。 作诗不行,作画不行,作赋更是不行。就连一手簪花小楷,也似鸡爪爬过一般,变成了掐花小楷。 可她从不为自己辩解,不会便就是不会,做不好便就是做不好,她从不给自己找借口。先生责罚,学堂里其他完不成课业的都会同先生卖惨求情。可苏意凝从来不会装委屈卖惨,罚站永远站得笔直,手板子昨天打完的痕迹还在,隔日又添了新的。 一个女孩子的手,日日肿的像个馒头,字迹就更似鸡爪爬了,又日日点灯熬油的练字作诗学赋,眼底熬得乌青。 后来谢誉看不过去,干脆自己也故意拖拖拉拉的不完成课业,背书也不肯好好背,硬说是先生教的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