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于色,得意洋洋,也有人垂头丧气,如丧考妣。 一时间京城各大书局、沿街摊位上的话本激增,冥衣教这种东西,早就被一眨眼忘在了脑后。 不过相比想象力丰富的百姓,当时跟在周围的大臣们倒是对此事知道的更为清楚一些—— 其实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多,因为当时应翩翩要处理这一桩突发的状况,所以回宫之后直接去了议政殿议事,池教主则先一步回了寝宫等他,两人甚至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。 先前因为胡臻的算计,池簌的内力出现问题,宫中的御医束手无策,只能回到七合教的总舵去,在其中收藏的典籍中寻找解决的方法。 此事发现的也已经晚了,如今更是不能再耽搁时间,是以应翩翩决定派人护送池簌即刻出京,等到皇宫中的变乱彻底平定之后,大家便发现池教主已经不知所踪了。 其实这段时日间,池簌曾经回来过几次,应翩翩也去看过他,只是为了安全考虑从不会向外透露。 不然若有人知道七合教教主的武功出了问题,只怕半个江湖上的人都要找上门来了。 但每一次的来去匆匆,只会让分别时更加思念。 如今,总算是可以重聚了。 池簌没有打扰应翩翩议事,由内侍引着走入寝殿,虽然他未曾在这里住过,但却感觉其中的一切都熟悉亲切无比。 内侍恭敬地端上茶点,池簌抬了抬手让对方退下,掀衣在窗前坐了,拿起桌上的一卷书,发现是本魏晋诗集。 池簌随手翻开,恰看见《室思诗六章》中的“思君如流水,何 有穷已时”一句,心中柔情忽动,不由微笑。 烛火微晃,夜清如水,等待是煎熬的,但又因为知道,马上要等来的重逢将是永远不再分离,这种煎熬便也成为幸福。 应翩翩生在冬末初春的时候。 这季节来的巧妙,空气中寒意犹在,甚至残雪还没有完全化去,但春日蒸蒸,那妩媚的气息已经从嫩芽花蕊间缭绕而起,令风光柔荡,透窗而入。 正是人间好时节,池簌翻了两页书,本想以此打发时间,但应翩翩不在身边的日子,他夜夜难以安枕,此时竟在这种安静放松的心情中,不知不觉地睡去了。 又是那个梦。 还是在殿宇重重的宫中,昏暗的光线,压抑的气氛,低头敛目、宛若牵线木偶一般的宫人。 仿佛所有的路都是差相仿佛的,周围有着变幻莫测的光影,池簌却仿佛冥冥之中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似的,他穿过曲折的回廊,重重推开了一座殿宇的大门,里面压抑痛苦的喘息声和怪异的香气裹杂着涌了出来。 池簌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,这个场景曾经无数次地在他的噩梦中出现,正是应翩翩在战场上被假死,然后黎慎韫将他关入宫中独占的那段日子。 池簌只要听到这个声音,就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生生灌入一桶沸水一样,疼痛如绞,心似火烧,让他满嘴都是苦味,几乎疼的要直不起腰来。 他的心里在呐喊“阿玦!阿玦!”恨不得再一次地把黎慎韫碎尸万段,可是此时的梦中,池簌却还并不知道里面那个被百般羞辱的人会是自己的毕生挚爱。 他甚至在此之前没见过对方,只是因为答应了黎清峄,要把应翩翩从宫中救出来安置好。 池簌与黎慎韫发生冲突,黎慎韫竟然在七合教的威势之下都不答应让他把应翩翩带走,于是池簌直接强行将人抢了过来,硬闯出宫。 数千禁卫他不放在眼中,反倒是用自己的衣服裹住应翩翩,将人抱进怀里的时候,池簌才微微怔了怔。 应翩翩靠在他的怀里,抬起眼来,说了句:“多谢。” 他被池簌的衣服裹着,两颊和眼角处还残存着之前泛起的红晕,整个人显得那样的虚弱和瘦削,软软地倚在池簌的臂弯间。 池簌甚至都没有顾得上去仔细看他,直到此时听见对方这一声道谢,语气竟然颇为平静,他才不禁一垂眸,这才看清了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