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极其审慎凝重,过了数息,才将信纸在指间一折,按在桌上,抬头看来。 陈老太监第一眼就瞧出来,这也是个太监。 “这是交趾的监军,马强马大人!” 花弥为他们介绍,“这是女真皇城里来的陈公公。” 马强神色一动:“建夷?” 陈老太监脸色不变,双手抱拳,呵呵笑着道:“想不到居然是监军这样的大人物,在暗中支持花弥头领,幸会了。” 马强沉着脸不说话,与陈老太监对视良久,才叹了口气,转开视线:“也罢,朝里这帮人实在不仁在前,这些年把先帝遗留的心腹、一些宽厚主和的肱骨之臣一一铲除,终于轮到我头上了。是他们逼迫至此,纵然是跟建夷来往,也怪不得本官不义。” 花弥直接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下,闻言,语气有些惊讶道:“哦,马大人的决心似乎比我们上次相见更加坚定了,难不成是收到了什么消息?” 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,还是围杀九鹤成功,花弥传信过来的事。 九鹤不但是花弥的大仇人,也早就得罪过马强。 当初马强要强收孔雀尾,九鹤抱了只孔雀进府跟他打赌,只要把这只孔雀放在府库里,一夜之间,府库之中便可以雀羽满仓。 马强自然不信,与他定了这个赌约,让自己招揽的术士护卫,将府上把守的水泄不通,结果第二天打开府库一看,府库之中竟有幻术造就的上千孔雀尾,林立地上,摇曳如花,毁掉幻术之后,还有一柄利剑挂在墙上,警示之意,不言而喻。 武当后台够硬,事情真往上捅,马强也不占理,只好认了这个败约,忌恨许久。 九鹤之死,马强自然乐见其成。 马强说道:“先说你们今天的来意吧。” 花弥说道:“斗法夺令的事情砸了,本来计划顺利的话,法会之上,有咱们从旁辅助,弄些手段,再让夺令成功者趁机崩毁法仪,可以以自身重伤为代价,让在场所有法师内外交困,法力失散。” “现在这一步棋是不成了,只有在另一方面下功夫,要请马大人动用你的关系,在成阴府法会的防卫里面,安插我那些属下。” 那样的高手,要是能伪装成防卫的士兵,在关键时刻近距离暴起,法会上的人绝对应付不来。 可惜法会之地,必定有众多术士勘探风水,不能动用地道之类的手段,否则也不用这么麻烦了。 “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,哼,法会的安排暂且不谈,刺杀越王这件事情,现在倒是有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。” 马强冷笑一声,道,“原本越王巡抚交趾,按我们定下来的流程,是先到交州府,依次巡视三府之地,然后到七月十二,才会抵达成阴府,准备中元节法会的事。但他玩了一手出其不意,提前十几天,就往成阴府来了。” 花弥眼睛一眯:“哦?玩这种手段,看来这位王爷对马大人也不太放心。” “何止是不放心……” 马强停顿了一下,“交州府那边,本官的那些心腹,没一个传信过来提醒这件事,估计下场都已经不太好了。” 花弥看了一眼那张信纸,说道:“那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 马强站起身来,慨然道:“这就要说一句,天不绝我了。越王虽然带上了最珍贵的那支队伍,却怎么也不可能料到,居然有妖孽作祟,中途袭击了他们。” “本官在都指挥使司那边,还秘密安插了一些眼线,他们今天突然接到了搜救、接应王爷的命令,这才知道事有蹊跷,给本官发了密信。” 他把那张信纸递给花弥。 “越王应该被残余部众护卫着,逃入东宁、成阴交界的广余岭中。这位王爷做事比我们之前想的要有胆色的多,步调之紧凑、隐密,还要更胜于你我的计划。” “一定要趁他被军中接应到之前,把他铲除掉,否则他一到成阴,可能就会直接发起大动作。” 马强在厅堂之中踱步,手掌负在背后,五指收紧,眼神闪烁着阴狠的味道。 “妖孽作祟呀,真是天助我也!花弥,天与不取反受其咎,咱们的布置也要顺势而变,他比我们猜得更高明,布局机深,恐怕已经牵扯调动到各方各面,也比我们想的更重要,他的死会比原本计划里的七月十五,带来更多的动荡,我们有多少力就用多少,你、我,甚至建夷那方面能用上的人,都不要再有保留了!” …… 真武祠,药王院中。 咔嘣咔嘣,咀嚼的声音不绝于耳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