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洛星怀有事没事就带林殊文出门玩,或找家不错的酒楼吃吃喝喝,十次有八次林殊文都会拒绝,他不爱出门,更不愿意见到外人。 洛星怀时常说林殊文闷在家中太久,比闺阁待嫁的姑娘都要害羞,话虽如此,连遭拒绝仍从未打击过他的积极性,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总惦记拉上林殊文一起享受。 郦国有男风,亦有男子找个哥儿婚嫁的,只是男夫大多不上台面。 有些家底的男人不光娶正妻、纳妾,还会在外养些小哥儿,不带进门,是以男夫的身份在郦朝渐渐的默认成不太光彩。 林广良见林殊文年纪到了,专门找经验厚道的人登门私下教过,还让画师将房/事之画送上门,置于他枕边叫他观看学习。 林殊文捧着那些画才翻一页就脸色涨红,满身激出密汗,之后把书藏严实,再没看过。 长辈问起,他就垂下猫儿般漂亮的眼睛,安安静静地摇头,对这种问题不答话。 林殊文宁愿抱着书或者拿把刻刀闷在房内雕木头,素日里除了偶尔和洛星怀来往,少有和同龄男女接触。 日子一久,某日林广良和岳家老爷从饭桌上回来,就替林殊文把亲事定下。 林殊文性子纯善乖静,实则自己拿不出主意。 上一世过去种种,他就像一叶水上小舟,水怎么推自己就怎么流,长辈定的婚事,还来不及开口发言,就静静的,沉默的,将事情认了。 原本两家计划等林殊文十八岁,也就是三个月后和洛星怀定亲,年底再结亲。 不想今年才开春不久,就闹出真假公子的事情。 丑闻传得沸沸扬扬,真正的林家公子又对林殊文心怀芥蒂,闲话说得多,林广良和谢许菇内心也有几分膈应,所以林殊文已经不能继续留在丰阳县了。 洛星怀听闻此消息,前几日就想来找林殊文。 但家中和林家已经说好此事,兄长和阿父都不允许他来找林殊文,这次还是让下人探听到口风,在林殊文被遣走之前攀后院的墙角跑出来的。 一向意气飞扬的洛家少爷神情闪过几分无措。 “殊文别怕,我喜欢你,不管你是不是林家的公子,和你的亲事我不会反悔的。” 林殊文缓慢眨了下眼。 怕他不相信,洛星怀往胸前一拍,道:“眼下家中不允我私下和你见面,但我舍不得。我们要定下的婚约定不会取消,过些日子说服兄长和阿父后,我就去找你,殊文,你等我。” 此刻的对谈与记忆中模糊的画面逐渐重叠。 上一世林殊文被遣回乡下时洛星怀同样对他说过这番话,也是在这条青柳摇曳的街上。 春色静好,下过一场雨,丰阳县的空气里馥郁花香浮动,裹挟湿润的雨水气息。 林殊文露出小半张白净的脸蛋,漆黑的眼瞳微光闪烁。他安静望着骑在骏马上的洛星怀,没说什么。 他知道洛星怀不会来找自己了,并且不久后还会有另外一门亲事。 上一世林殊文回来找过洛星怀,那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坐上村里的马车出来了,刚进县城,就听说洛家二公子即将举办婚事的消息,随后黯然离开。 他浅浅一笑,双颊边陷落两个不太明显的梨涡。 洛星怀略微失神,又叫一句:“殊文。” 等不到回应,这让他有点不安。 ?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