脉象虽有点弱,却平稳得很。 他问:“这几日先生可有多加休息,按时用饭服药?” 林殊文点头。 有严融之看着,连片刻的偷懒都没做过,吃了睡睡了吃,很容易昏昏欲睡,再醒就已经躺在床上了。 秦元皱眉。 他盯着魂不守舍的少年,问:“主子看管的?” 林殊文:“嗯……” 头发还是对方昨夜擦的。 秦元“噗嗤”笑了声。 “小林先生,这病我治不了,只有主子才能给你治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待修~~ 修猫就喜欢被管着,还不是谁管都听。 第30章 林殊文从秦元那处空手而归, 既没诊出毛病,也没带什么药,对方只叮嘱他可以跟严融之多相处。 他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, 回了住处,剁了草料拌粗粮内喂小鸡小鹅, 望着绕在脚边的两只鹅个头比买回来的时候长大一圈,木盆显然不够它们活动了, 水洒得到处都是。 于是林殊文收起杂乱的心事,进屋拿了本诗籍, 带小鹅去屋后靠近河流的水塘游水。 水塘四周芦苇草长势颇高, 日光晒得水面波光粼粼。 河边有些妇人和哥儿在洗衣,林殊文没把小鹅放去河岸那边,隔着一段距离,引它们在水塘湿润的泥岸走了走,很快,两只鹅窜入水塘内, 欢快自在地游起来。 林殊文怕它们去远了,不管鹅能不能听得明白,都叮嘱:“不要游太远。” 所幸小鹅似乎真的通晓人性, 一直在林殊文视野可见的范围内到处沿着水面游动, 他渐渐安心, 用叶子在石块后背阴的方向铺出一小块地方, 坐在上面翻看诗籍。 上次摘抄的《三字经》卖得还不错, 林殊文打算继续多摘写一些书卖,挑点简单易读的, 村里的人大多不识字, 或只识得浅浅的少部分字, 挑太难的他们也理解不了。 有妇人结伴来洗衣,看见林殊文本来想招呼几声,遥遥望见少年坐在石块阴凉处安安静静地看书,遂没大声打扰。 纵使她们性格比较直爽,但并非粗鲁的人。 且这年头谁在村里谁识的字多,大家伙儿看对方的眼神都是不同的,何况林殊文还替他们家里写过信。 妇人道:“那水塘里的两只鹅都是小林先生吧。” “去年俺家也想买,好歹好说几次,人家就是不愿少些价钱。” “俺家有一只,宝贝着呢,打算养肥了等年前拿去卖个好价钱。” 妇人们闲聊的话林殊文听不真切,他揉了揉左耳,耳肉软白薄细,不一会儿就揉红了,仍然任何动静都听不见。 在岸上闲坐一个时辰,他站直身子拍了拍酸麻的腿脚,眼角泛起困倦的泪花。 这几日被严融之严肃看管休息,今日才少睡片刻,还不过正午就打不起精神,眼前晃出几道深浅不一的光影。 林殊文往水塘方向喊了几声“上来”,浮在水面的两只鹅当真游上岸,脖子和翅膀一伸,抖去水珠,模样乖巧地跟在林殊文脚边。 林殊文道:“回家了,明日再来游水。” 他勉强打起精神往旧屋走,小鹅跟着他进门。 正值晌午,日光晒得院子处处暖洋洋的。 林殊文往石板洒了盆水凉快些,没什么口腹欲/望,吃了几颗蜜枣,又喝半碗水,用井水打湿布巾往脖子和手脚简单擦拭,觉得凉快后就进房睡了。 小憩半时辰,前几日总被人盯着服药吃饭,这会儿从床上裹着薄褥坐起的林殊文怔怔望着空荡荡的屋子,慢腾腾地下了床。 他从矮柜的木盒子里取出两颗蜜枣,吃完了又去剁些草料喂小鸡和小鹅,之后回屋把还剩一半才雕完的木料拿出,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把最后一只猫刻完。 日光渐渐西斜,安静的周遭隐约热闹起来。 莫布到林家旧屋外敲门,扬声唤:“殊文。” 林殊文细细打量已经刻好的小猫,正揉着手指和手腕,听到莫布的声音,甫一下凳,连忙伸手扶着桌子一角堪堪站稳。 他眨了眨双眸,打开矮柜上的木盒,把取出蜜枣含进嘴里匆匆咬了几口咽下,把落在身前的头发急忙理顺,这才开门。 林殊文舔了下干涩的唇:“阿布,何事?” 莫布兴奋道:“李叔家今日杀猪,杀两头呢,这个时候应该快要杀好了,趁肉新鲜,俺娘让俺过去切块肉,你要去不?” 李叔一家是村里的屠户,也是养猪最多的人家,他们逢年过节都会宰一两头猪,先往村里卖,价钱便宜些。 村民跟他们买猪肉,能省点进城的路费。 李屠户也会做人,卖肉的成本除开摊费和路费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