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家世显赫,却性子跋扈,不敬皇后,屡屡犯禁。皇后贵为中宫,虽贤良淑德,人品贵重,却性子软了些,又身子不好,始终不曾生育。” “哀家想抬举娆贵嫔,一是因为她父亲得用,二也是想利用她牵制林贵妃,可娆贵嫔不够稳重,人也喜欢奢靡争宠。宜妃没主见,日日跟在林贵妃身后仰人鼻息,庄妃更是不中用,闭门不出,只管图清净。” “数来数去,宫中这般多妃嫔,竟没一个中用的,没一个堪当大任,哀家看重玉宝林,除了方才说的以外,还有一点便是她没有家世,有时候,没家世的人反而用起来更放心,宠起来也更放心。” 梅英笑着说:“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,这后宫里啊,有家世有价值固然是好,可没家世也不见得没一星半点的好处。林贵妃家世如此显赫,是好也是坏,总要时时提防着。” “正是因此,哀家才想提一提玉宝林,看她有了哀家这个靠山能走多远,若她能成长起来,再生下一子半女辅佐皇后,这后宫也算镇得住。中宫势弱宠妃当头,不是好兆头,何况皇帝和哀家想的怕是一样,若非如此,当初才把她推到哀家跟前。” 梅英问道:“当初您寿诞之日,那主意不是玉宝林自己出的?” 提起这个,太后合上的眼眸缓缓睁开:“新人第一年入宫哪儿来的胆子,又如何知道哀家从前和皇帝喜欢放纸鸢,还不是皇帝自己对她说的。” “倒难为他肯为那丫头费心,知道自己要冷落她一阵,这才为她想了个出路,可见玉宝林是有能耐的。皇帝自小到大肯用心思的人不多,她算其中一个。” 说罢,太后沉吟片刻,缓声嘱咐着:“既是要抬举她,双喜临门也不为过。” “传哀家的懿旨,晋玉宝林为常在,也不算压了戚氏。” 沈霁回宫以后,长寿宫的懿旨和贺礼紧接着便到了缈云坞。 云锦绸缎,珠翠头面,样样都是最好的,可见太后对玉常在的喜爱。 一日之内双喜临门,缈云坞的宫人欢天喜地,连出门都扬眉吐气了许多。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底,天一日比一日热起来。 这小半个月里,玉常在重得皇恩,又得太后看重,一时门庭若市,平素来往春澜宫的人都多了起来。 同为春澜宫的人,沈霁这边春风得意,竹云馆自然乌云密布,一连几日都阴沉沉的。 五月二十九,午膳刚过,宫内四处安谧祥和,宫道上只能看到两宫人稀稀拉拉的路过,正是午间小憩的时候。 沈霁才从长寿宫出来,经由梨林回春澜宫,刚踏进宫门口,就见周岳神色焦急地迎上来躬身行礼,说道:“小主可算回来了,奴才有要事禀告!” “这么忙慌慌的,出什么事了?”眼下还在春澜宫正门,不是说话的地方,她眉头微微一皱,准备让人进去说。 谁知周岳紧接着说着:“方才午憩的时候,咱们缈云坞的宫人无事都去歇息了,就剩奴才一人在门口值守,谁知坐廊下打个盹儿的功夫,正瞧见有人鬼鬼祟祟的想往院子里跑,奴才不敢耽搁,立马去抓了人来一看,是竹云馆的宫女。” “奴才当即便警惕起来,问她来是做什么的,她死活不肯说,奴才说拉她去见皇后娘娘,她疯了似地挣脱开跑了回去。”周岳额上沁出了一头的冷汗,一向稳重的他神色懊悔,躬身请示着,“奴才本想去追,可方才四下无人,没有人证,奴才也不好强去竹云馆,那可是擅闯宫闱的大罪。” “但那宫女行迹鬼祟,定是不安好心,小主,您看这下如何是好?” 青天白日的,李美人是越发放肆了。 沈霁眉眼一凛,声音冷下来:“竟还有这样青天白日偷闯宫之人,你可看清了,确定是竹云馆的宫女?” 周岳颔首:“奴才看得分明,是竹云馆李美人的贴身宫女曼儿,自从上次夜间有人来过缈云坞后,您便下令严守,不得让任何人有溜进来的机会,奴才一直谨记于心,夜间也时刻防备着。约莫是夜间寻不到机会,发觉正午这会儿最松懈,这才冒险过来。” 身侧的霜惢眉头紧紧皱着:“本以为这阵子也算相安无事,无非是互相看不顺眼罢了,谁知道还暗暗存着坏心,想坑害咱们!” 沈霁冷冷看向竹云馆的方向:“我和李美人早就势同水火,她失宠已久,我步步高升,恐怕早就想除了我以图后快。” “咱们去竹云馆亲自问问她,我倒要看看,她究竟想做什么。” “小主您不能进!玉小主!” 沈霁带着霜惢和周岳径直去到竹云馆,无视门口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