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虑了一个晚上,萧缓决定找父亲寻求帮助,当年程有金和痘痘男调戏李燕儿的事儿,除了自己,只有父亲知晓。 一大清早,她便敲响了张奶奶家的门,提起电话的那一刻,她对父亲满怀了希冀。 “缓缓,出啥事儿了?”萧汉民关切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递过来,他觉得女儿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很不寻常。 “爸,你回来一趟吧!” “到底咋个啦?你莫让我干捉急。” 于是萧缓把自己被痘痘男追踪、李燕儿被强暴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父亲。 说罢,电话那头一阵沉默。 萧缓继续说,“爸,你还记得98年,我和燕儿姐被程有金刁难那件事吗?其中就有痘痘男,我怀疑这两件事跟他们脱不了干系。” 萧汉民此时站在喧嚣的小吃街上,神情惊诧,手里的大哥大显得异常沉重。刚刚听完女儿的话,他联想到了媳妇儿之前跟他说过家里遭了贼又被人放了火。看来,当年他只想息事宁人,对方却已怀恨在心,一直在暗中作梗。 “…你赶紧收拾行李,我这就赶回去。” 萧缓只注意到了后半句,顿时感慨万千又心生欢喜,“太好了,爸!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,燕儿姐真的太可怜了!只要你回来指证那群坏蛋,警察就有理由怀疑他们,然后我们…” “萧缓!” 父亲一声怒吼,吓得她卡了壳,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。 “你再莫多管闲事,我这就回去把你接出来。”萧汉民的声音异常冷酷和严峻。 “爸,你…你说啥?” “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?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,就凭你我的三言两语就想扳倒地头蛇?”萧汉民一边怒气冲冲的吼着女儿,一边焦灼的往回走。 萧缓眼圈发红,从小到大,这是父亲第一次用如此陌生的语气责骂她。她吸了吸鼻子,努了努嘴,一股铁锈般的苦涩滋味在嘴里蔓延。她委屈,她失望,她心有不甘,便大声回道,“都还没做,你咋个晓得就不行?” 萧汉民被呛得火冒三丈,“老子的话,你听不听?” 萧缓梗了一下脖子,一个字一个字的说,“我才不做缩头乌龟!”说完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。 她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,不顾张爷爷张奶奶的关切询问,负气跑回家,跨上自行车便朝县医院而去。 蹲在病床前,看着依旧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李燕儿,她缓缓伸出手拍了拍被子,声音哽咽,“燕儿姐,是我,我是缓缓!你…你能出来看看我么?” 李燕儿不为所动,反而将被子裹得更紧。 她的母亲陈爱莲叹了一口气,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萧缓手里,“已经三天了,燕儿不吃不喝,也不敢见人,连我这当娘的也不认得!”心下酸涩,忍不住抽出手帕捂住嘴脸低声恸哭。 这时,李憨子提着热水瓶进来,不由低声呵斥,“哭,哭有啥用?那帮王八羔子还不是一样逍遥法外。” 陈爱莲擤了下鼻涕,痛斥道,“造孽啊…到底是谁?不把他们抓住,我…我就是到了黄泉也不能瞑目!” 萧缓咬咬牙,目光坚定的对着李憨子说,“憨伯,您出来一下,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!” 听完萧缓的一番话,李憨子只是沉默的点点头,而后呆呆愣愣的走回病房。萧缓看着过道里那道越发沧桑佝偻的背影,一时竟不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。 当晚,李憨子便赶回家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