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却瞧见国公爷神情焦灼,似有什么急事,江北心下不免也咯噔一下,忙问:“国公爷出什么事了?” 这事徐冲自是没法与他说的。 闻言也只是略微平息了一下呼吸,便与人说道:“我来见陛下。” 江北只当是有大事发生,自不敢拦,忙迎人往前走。 等过了城门。 徐冲同江北拱了拱手便大步朝宫道迈去。 这会李崇不在武英殿处理政务,而是在自己的寝殿之中,快到吃晚膳的时间了,他依旧手不释卷,听说徐冲来了,李崇挑眉,却也未多言,只又翻了一页手上的书便淡声说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 冯保应声躬身出去喊人进来。 徐冲一路急匆匆而来,快到殿中反倒放慢脚步,心里也开始打起腹稿,想着这事该怎么开口比较好。 只是想得越多,心里反倒越乱。 这事原本也不好弄,无论怎么说都有弊端之处。 耳边忽然听到冯保传过来的声音:“国公爷,到了。” 徐冲霎时回神。 果然已经快到天子跟前了。 九龙盘旋的金漆宝座之上,李崇身穿一身青色盘龙纹的常服正半靠着,听到徐冲向他问安,他也只是淡声问道:“不是还在休息吗?急急忙忙这个时候过来所为何事?” 这一瞬间。 徐冲脑中闪过无数画面。 可一路所打的腹稿却在此刻全部告罄,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,他索性也不再去想,直接双膝下跪,从怀中取出一物上呈于头顶之上,冲着李崇的方向说道:“微臣这有份东西想请陛下一览。” 李崇挑眉。 他抬眸,视线从书册上移开落于徐冲的手上,见他手里握着一个信封。 “什么东西?” 李崇嘴上这样说着,朝一旁冯保的点了点头。 冯保便立刻弓着身上前接过呈到李崇面前。 李崇随手放下手中的书接过信封,在看到外面盖着的印章时,目光一顿:“杜斯瑞的私印?” 他有些惊讶,抬头问徐冲:“他让你交给朕的?” 徐冲不知该如何解释,便仍旧埋着头说:“是,也不是。” 李崇这阵子心情不错,听徐冲这么说竟也未曾生气,反而抬眸又看了他一眼,嗤道:“成了个亲,说话都开始绕起弯子来了。” 倒也没有见怪的意思。 不过既然经由这二人的手,尤其还涉及杜斯瑞,李崇倒也对这信中之物开始好奇起来了。 他坐起身。 揭开火漆取出里面之物。 厚厚一沓东西,即便未曾打开也能透过宣纸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。 李崇未言,一面让冯保给徐冲看座,一面打开手中的这些纸。 初看。 李崇还有些莫名,不明白这写的是什么。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,这几张纸对应的正是这次秋闱的考卷。 李崇原本闲看着,神情也不算认真,此刻神色却一点点淡了下来。 “徐冲,你什么意思?”李崇抬头问徐冲。 冯保刚沏了一碗茶要给徐冲送过去,冷不丁听到这一记声音,察觉出他们这位圣上爷掩藏于平静之下的风暴,不由心下一个咯噔。 一时间。 他这手里的茶仿佛成了烫手山芋,不知该不该送过去了。 徐冲也在李崇质问当刻便立即下跪,答道:“这事微臣不知该如何与您解释,这份卷子是微臣一位子侄所写,他亦是今次秋闱的考生,却未曾高中。” “所以呢?” 李崇简直要被他这番话气笑了。 他没想到科举改革都这么多年了,竟然还有官员因为自己的子侄没过而特地跑到他面前来说道此事的。 他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是徐冲。 徐冲从前虽然做事莽撞了一些,却从未借势为自己的家人谋过一官半职,没想到如今性子倒是收敛许多,变得没那么莽撞了,做事却越发离谱,还想一出是一出。 平时也就算了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