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室殿内,刘彻看着由典客润色、百官商讨出的安置匈奴办法,怎么想都觉着霍去病的神色奇怪。 小黄门唱:“太子到。” 刘彻笑了:“这个混小子!原来在这里等着朕。”随即对春望说,“出去告诉太子,朕今日很忙。” “忙什么呢?” 刘彻的呼吸停顿一下,抬眼看去,小太子跳过门槛,人到殿内。刘彻皱眉:“谁让你进来的?” “我自己啊。”小太子快速跑过来,双手撑着御案,讨好地笑着问:“父皇,有没有想我?” 刘彻无奈地闭上眼,叹了口气又睁开:“容父皇提醒你,早饭前朕才见过你。” “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。父皇,我们很久没见了。” 刘彻揉揉额角:“你怎么不干脆说,一日不见兮,思之如狂?” “这不是司马相如写给卓文君的《凤求凰》吗?”小太子明知故问,“孩儿也可以用吗?” 刘彻拿起奏章朝他脑袋上一下:“用什么用!不要学会几句诗赋就乱用。” 小太子撇一下嘴,绕过御案到他身边:“父皇看什么呢?” 刘彻愣了愣,慌忙卷起面前的奏表。 看来就是这份!小太子趁其不备,伸手夺走。 刘彻吓一跳:“给我!” “什么见不得人的奏章啊?”小太子像个泥鳅,绕到御案对面,打开奏章。 刘彻伸出去的手停顿片刻,收回来:“看出什么了?” “浑邪王和休屠王才是父皇的亲儿子吧。” 刘彻怀疑他耳朵不好使:“你说什么?” “你待他们比待我好!孩儿的太子宫以前只是卫尉的住所。你修补一下就给孩儿住。”小太子一脸幽怨,“也不知道给孩儿盖新的。”奏章摊在御案上,“给休屠王和浑邪王置办宅子,还给他们钱财。父皇每次给孩儿钱都说上辈子欠我的。您上辈子也欠他们的啊?还叫沿途百姓出马车送他们一程。他们不是父皇的亲儿子,难不成是父皇的——”捂住嘴巴,摇摇头,“我啥也没说。” 刘彻白了他一眼:“还用说?是不是霍去病教你的?” “我用他教?”小太子嫌弃,“我教他还差不多。” 刘彻:“你过来就跟朕说这些?” 小太子摇头:“表兄让我我跟他说的话跟你说一遍。” “你说什么了?”既然撵不走,刘彻也懒得费口舌。 小太子记性好,把他和霍去病的谈话复述一遍,从霍去病问他如何安置匈奴说起,到霍去病叫他来看看。 刘彻丝毫不意外:“你知道浑邪王和休屠王乃伊稚斜单于的左膀右臂吗?他们二人投降,即便不会使伊稚斜单于伤筋动骨,但他对匈奴其他部落的震慑力会因此大减。所以这次他们就算是诈降,也得把人留下来。” “既是左膀右臂,又不是在战场上被汉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,为何投降?父皇,宁为鸡口,无为牛后。” 刘彻挑眉:“此话何意?” 小太子:“我问过博望苑的匈奴人,几次同舅舅交手的匈奴主将都是浑邪王。父皇,舅舅会在什么情况下投降匈奴?” 刘彻:“你的假设不成立。倘若朕想灭卫家全族,你舅舅只会选择自杀。” “浑邪王不是二舅啊。他是二舅的手下败将。” 刘彻恍然大悟:“你是说,伊稚斜单于——不不,不可能!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