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薛棠问。 “是呀是呀!”女人一把抓起碗中的钱。 “为何……” 薛棠刚一开口,女人抱着畸形的孩子跑远了。 “我去追。” 裴衡光欲要动身,薛棠立刻拦住了他,摇摇头,“那钱本就是施舍给她们的。” 眼下,她只能做到施与些银钱。 身为一国公主,面对百姓的疾苦却无能为力,甚至自身难保。她怅然叹息。 “你们要是过路的就快走吧!”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 薛棠转身看去,眼前的一家人让她不由得愣住了。 妇人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篓,怀里抱着一个婴孩,手里牵着一个孩子,而她身边的男人则是背着一个老婆婆,手中提着两个包袱。 负老携幼,拖家带口。 原本只在书中看过的词,如今活生生地展现在她眼前,不禁悲从中来。 “这里为何如此颓败?”薛棠哽咽问。 男人绝望叹息,“大灾之后,是这样的。” “你们县令不管吗?”薛棠问。 一家人眼神麻木,相顾无言。 在男人背上的老婆婆长叹道:“淇安县有个好官,可我们县……” “别说了娘!不要命了!”男人打断了她的话,带着妇人孩子匆匆离开了。 薛棠望着摇摇颤颤的身影,眼中生泪,愤愤不平,攥拳的指节泛白。 朝廷明明严查嘉州贪腐,可荣泽县的官吏却横无忌惮,仍是无法无天,视人命如草芥。 “公主……”裴衡光见她背脊发颤,不禁为她担忧。 “先找大夫给你看伤。”她忍住眼泪,冷静地抛出一句话。 她须得好好了解这里的情况,一直寻找的贪污案真相、失踪的赈银,极有可能隐藏在此地。 “白猪猪,花衣裳……” 耳边忽地响起歌谣声,薛棠闻声寻去,只见一个女子蹦蹦跳跳地跑来。 那女子不过十二、三岁,披头散发,痴傻疯癫,一边摇着手中的拨浪鼓,一边哼着童谣,“白猪猪,花衣裳,怀里揣个小娃娃。娃娃摇,拍板板,姑娘一哭哈哈笑……” 薛棠怔住了,疯女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,呆傻的目光移向她旁边的裴衡光,绕着他转了两圈,嘿嘿一笑,“你没有娃娃,你不是猪猪!” 裴衡光诧异、茫然。 疯女人摇着拨浪鼓,蹦蹦跳跳地离开了。 “白猪猪,花衣裳,怀里揣个小娃娃……” 歌谣声渐行渐远。 薛棠注意到她染血的裤子,心口一痛,眼泪不可遏制地落了下来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