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符十将对凉州可有了解?”邵树德突然问道。 “惭愧,末将只听闻凉州在国朝初年畜养百余万马匹,乃河西节度使理所。” “可知凉州嗢末乃何人?” “不知。” “嗢末者,天宝遗民也。混入了部分土浑、党项人,以游牧为生,赪面辫发,左衽皮裘,与吐蕃无异。善骑射,好勇斗狠,基本控制了凉州镇大部分区域。朝廷在凉州之百姓,基本只是缘城垦荒,还屡遭嗢末劫掠。”说罢,邵树德转头看着符存审,问道:“若随军前往凉州,可敢?” “有何不敢!”符存审答道:“只需数千人马,定可保得凉州无虞。” “做好准备吧,天柱军随时可能去凉州。” 培养麾下诸将,让他们有独当一面的能力,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。 打下河陇诸州之后,接敌的地方是越来越多了,非得大将镇守不可。陇右吐蕃、凉州嗢末、河西党项,其实都是不算太强的敌人,恰好适合给手下有潜力的大将“刷经验”成长。 待其在这些“小副本”里毕业之后,便可去更加复杂的战场历练,慢慢成长,最后成为可主持一条战线的方面大员。 自己精力有限,以后必然无法事事亲征。 训练暂告一个段落之后,邵树德在亲兵的护卫下,亲自下到了蔡卒营中。 “从哪来的?”邵树德看着一个颇为雄壮的军士,问道。 “回大帅,俺是梁县的。”军士有些激动,大声答道。 “家人有没有一起过来?” “过来了,在灵州保静县。” “与河南比,觉得怎么样?” “还——可以吧。” 军士们一阵哄笑。 邵树德亦笑,道:“灵州可是某最拿得出手的地方了,地不比河南差,水也多,以后安心种地吧。你既然入了军,当知战阵上刀枪无眼,平日须得苦练。” “能吃饱饭,自然有力气练。大帅放心,异日上阵,定将敌兵杀得人头滚滚。” “有这心气,便是好兵。”邵树德拍了拍新卒的肩膀,勉励道。 蔡人新卒,他很满意,今后若有机会,还要去河南募兵。自己每募走一个,就会让朱全忠未来的地盘少一个乃至一户人,岂不快哉? 朱全忠最近与山东朱家兄弟干起来了。 这厮确实没品。打败秦宗权还是靠人家帮的忙呢,现在又恩将仇报,还假惺惺地找了个借口,诬陷天平军节度使朱瑄招诱宣武军士。朱瑄那脾气,当然把朱全忠骂一通了。于是,朱全忠便找到了开战的理由。 你看,是你对我不恭敬,你在信里写的话太难听了。什么恩将仇报?什么猪狗不如?我要讨个说法,真不是我人品坏,要打恩人兄长,是你先骂人了。 对朱全忠这么不要脸的人,别客气,使劲挖墙脚就对了。 “大帅,听望司有急报。”就在这时,亲兵十将李仁辅走了过来,轻声说道。 听望司的急件,邵树德有令,无论何时、何地,都要第一时间汇报。 “先找个地方坐坐。”邵树德一挥手,说道。 军报的内容很简单,但也很唬人:朝廷将山南西道之兴、凤二州划归武定军。 “这杨复恭,真是嫌关中太平久了,想给大家找点事做做啊。”邵树德将军报仔细收起,叹气道。 今年讨陇右,花了不少钱,财政压力很大。这让他不由得回忆起了前年下关中那会,镇内财政宽裕到极点的美好时光。就食于外,赏赐也由当地财货供给,镇内百姓的压力不知道减轻了多少。 难道,接下来又要就食于外了?这次谁来请客呢? 邵树德很快离开了校场,回到节度使衙,陈诚、赵光逢二人也很快赶到。 “大帅,山南西道恐有战事。”赵光逢看完军报后,便忧心忡忡地说道。 “天子对山南西道念念不忘,没得办法。”邵树德摇了摇头,道:“不然关中有事,跑都没处跑,总不能去河东或宣武吧?” 山南西道,本有十五州。这些年割来割去,掌握在诸葛爽手里的只剩十一州。现在又要割去兴、凤二州,转隶武定军节度使,便只剩下九州了,诸葛爽如何能咽得下气? 不过朝廷也确实挑了个好时候。诸葛爽卧病在床,镇内人心浮动。他儿子诸葛仲方又控制不住局面,手下大将中心思活络的,自然想投靠新主。更有那野心大的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