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让自己都害怕:一年能纯赚十一二万匹绢!去掉分给赵氏母子的那份,他还能留五万匹。 赚这么多钱,若是没根底的商人,这时候就要战战兢兢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。生怕被哪个军头找上门来,然后落一个“乐捐”的名声,或者被官吏吃拿卡要整得不要不要的。但赵成不怕,他的从侄女赵玉是灵武郡王爱妾,这么多年来,一直宠幸不减。 这是一件让很多人称奇的事情。灵夏之地一直有传言,赵玉有“国色”,不然无法解释为何年过三十了,仍然这么让灵武郡王着迷。 赵成离开了汴州商队的交易现场,到不远处一家骡马店歇息。 这家店铺是某个河西党项头人所开,当然那都是陈年旧事了。那会此人还是个有三千人口的部落头人,在灵州以西种地放牧。后来大帅西征河渭,该部落被抽调了三百人,就回来了二十多个,纷纷痛骂东南路诸军指挥使杨悦。 后来,甚至连这二十几人也没留下,直接被定远军当辅兵招走了。 此番南征,该部落又被抽调三百人。头人苦思了一夜,觉得灵州官府应是不会放过他了,于是主动找到幕府,提出编户齐民,然后领了一个州司功参军的闲职,并得到了一块地,在这个要害路口开了个骡马店,二十年免税,做起了生意。 骡马店有一大块附属的草场,大概有百余亩的样子。店家募了几个其他部落的逃奴,帮他种植苜蓿、芜菁,给来往商队提供草料,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。此外,店里还提供住宿、饭食,这也是一笔收入,加起来其实不少了。 赵成认识这个已经改姓邵的党项人,觉得他算是好说话的。别的头人,把自己手里的丁口把得死死的,哪怕大伙愿意跟着灵武郡王出征,也能推就推,与横山党项各部争着出兵大相径庭。 究其根底,横山党项是大帅“自己人”,河西党项不是啊,这世道就这么残酷。 “这骡马店好生兴旺。”赵成一进来,便笑道。 店家一见是他,立刻从胡床上起身,笑道:“没有赵豪估的场面大,一千匹马,谁敢做这种买卖?” 赵成身后有百十个仆从,人人挎刀持弓,皆是他在秦州那边招募的护卫,其中不少还是内附吐蕃蛮子,一个个穷横穷横的。光这副阵仗,若没官面上的照拂,早让人当马匪给剿了。 “这买卖赚得还是不够爽利。”赵成坐了下来,看着店家熟练地吩咐店子给他端上酒菜,笑道:“若能把生意做到归义军诸州,那才叫圆满。” 他想起了灵武郡王对他交待的事情,去兰州开办商行,争取把生意向西做。如果可能的话,可以与归义军地盘上的那帮粟特商人合作,将西域商品贩卖入中原,再把中原物事倒腾到西域。 这事,赵成以往想都不敢想,但近来觉得,或有可能。 做买卖,最需要一个安定的秩序。定难军东征西讨,已经把关内道诸路牛鬼蛇神一扫而空,顺带着连陇右道、山南西道都被犁了一遍。这是个四五百万人口的大市场,一旦有了安定的秩序,光做做牲畜生意就可以大发其财,更何况世上不止这一门生意。 只可惜,现在做生意还有一些阻碍。最大的问题就是绢帛不好估价,一个地方一个价,非常头疼。铜钱携带又不方便,况且也没那么多铜钱可用。 去长安做生意还方便一些。货物在长安卖了后,一般都是找各镇在京里的进奏院或有名望的大商人,将钱交过去,领了飞钱凭证,然后回家取钱。如果这种飞钱可以进一步扩大范围,敢担保飞钱的人或地方越来越多就好了,那样将大大便利交易。 赵成突然又想到了定难军的“飞钱”。因为灵武郡王的信誉非常好,历次赏赐从来没有拖欠过,因此外出征战,有些时候就不发实物赏赐了,而是给军士们一张飞钱,名字还是灵武郡王亲自起的,曰“供军使衙门某州某库券”,记名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