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振看了他一眼,道:“谢都将之事,某也不太清楚。放心,东平郡王已安排粮草、大军,往洛阳一线增援了。待击破李克用,孟、怀、郑、汝四路发兵,水师会将粮草、器械运到前方。” “其实何需四路,两路便够了。”贺德伦脸上的表情非常让人讨厌,因为总带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意味:“一路出洛阳,是为主力,一路由水师转运,直插陕州,争取把夏贼全留在河南府。” 李振闻言脸色有点黑,因为这是他提的建议。 不过贺德伦说的也有道理,这都十月了,再等下去,大河上冻,就要费一番手脚了。 “有把握守住陕州吗?”他问道。 “没把握。”贺德伦一声轻笑,道:“或许长剑军有把握。” “只要各路配合好,我便是把左右长剑军拼光又如何?”王重师很有信心地说道。 李振凝眉沉思。 ※※※※※※ 李克用已经离开了怀州。 代北风声急促,蔚州似要爆发大战。 前线攻了这么久,就是冲不破汴军的连营。 他已经看穿朱珍的把戏。 这个人打仗确实有一套,不愧为大将,但用兵风格比较“懦弱”,对每一处战场都仔细推敲,一直在想如果赢不了会怎样。 他的招数,就是耗尽晋军的锐气,然后再逐步反攻,一招连一招,发起排山倒海的进攻。 水平是有的,如果再给他配个风格锐意进取的副手,那这场战争就不会打成这个样子了。 李克用不打算陪他玩了,反正这两天心情好。 义弟遣人将冯霸的首级送了过来。 冯霸这厮,虽然不是三郎克恭之死的直接原因,但也脱不了干系。今得其首级,不亦快哉! 不过义弟也挺有本事的。 洛阳张全义是个不怎么能打的人,守城尚可,野战多半要惨败。但实际负责整个河南府战场的葛从周却不好对付。 去年泽潞大战,葛从周率精骑千余绕壶关突入潞州,让人神不知鬼不觉。随后接管城防,面对河东大军的围困,毫无惧意,沉着应战。 这人的风格,应该是勇猛精进、锐不可当的类型,擅长突袭,今早在这个县,午时可能去了另一个县了,几位义子围追堵截,都没能留下葛从周和冯霸。 但居然被义弟死死限制在二崤山,都不敢主动出击了,这可真是稀奇,不会憋出病来了吧? “大帅。”盖寓掀开帐帘,走了进来,道:“该着手安排撤退次序了。” 敌前撤退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不过对李克用来说,似乎已是家常便饭。 原因是太莽了。 经常动不动杀到人家家门口去,然后又后院起火,或发生什么其他狗屁倒灶的事,然后再收拢大军,火急火燎地班师。 经验太丰富了。 “今得冯霸首级,若一走了之,恐令天下英雄耻笑我不仗义。”李克用只稍稍犹豫了一会,便道:“义弟手头兵少,犹敢在河南府攻城略地……” 盖寓:“……” 他攻城略地个鬼。步兵主力多半还没赶到,如何攻城略地?靠骑兵攻城吗? “朱全忠在做什么?”李克用的心情非常纠结,拳头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。 盖寓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公,不就是在打你么? “全忠坐镇郑州。其他方向,暂无动静。”盖寓答道。 “这场战事结束后,全忠多半又要攻朱瑄、朱瑾、时溥了,可要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