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人口最多的房州四县并未奉诏,他们仍然听从襄阳赵氏的指令,集兵对抗,甚至图谋反攻均州。 折宗本、李延龄二人一致决定派邠宁节度使兼邠州刺史李柏率军攻房州,这在王崇看来多半会闹得灰头土脸。 巢军,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巢军了! 十年时间足以让一个壮怀激烈的猛士变得消沉无比,足以让他的战斗力堕落到可耻的地步。 金商巢贼,不行的。 当然王崇也不傻,折、李二位打的什么主意,我大聪明还不明白么? 消耗异己罢了! 这和李唐宾想要消耗保义军有异曲同工之妙。 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部队,那就是祸害,是隐患,必须消灭。 只是这样一来,内部是干净了,内乱隐患消除了许多,但对大帅的名声终究有些许的妨碍。 唔,还有华州军王卞,估计战战兢兢呢,觉得自己手头最后一点本钱难保。 其实仔细想想,都是人之常情。这世道,手里没点军队,能不害怕?呃,好像手里有军队,也害怕,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 “将军,有指挥使军令。”亲兵跑上了望楼,递过一份命令书。 王崇看了看封口,随后拆开,仔细阅览。 “走,下去看地图。”王崇立刻下楼,直奔营房。 折宗本胆子也是够大的,居然运动到了邓州境内。若该部都是骑兵也就罢了,偏偏还有两千步卒,这是吃准了山南东道重兵布防于外,内部空虚啊。 而折宗本的胆大妄为,肆意劫掠,也不出意外引来的赵匡凝的愤怒。根据目前哨探到的情况,敌军共分为三股—— 第一股,唐州刺史赵璠率步军七千、骑军千余自比阳而来。 第二股,随州刺史赵匡璘率步军六千、骑军千余自随县而来。 第三股,由忠义军节度使、赵匡凝亲领之步军五千、骑军千余,自襄州出发,屯于邓城。 但其实敌人还有一股,那就是驻防邓州的兵马,他们没有出动,可不代表情况合适时不会南下,毕竟近在咫尺。 这三路人马,看样子是要集结到襄州,然后一同西进。 赵匡凝还是谨慎的,不给人各个击破的机会。 三路兵马,总共加起来两万余人,就是不知道成色如何,应不全是衙军精锐。 这人数也是哨探估算出来的,至于准不准,后续还会不会有所增加,谁也不知道。 “襄州地势平坦,水网密布,湖沼众多……”王崇看完地图,心中暗自思索:“地势平坦难以藏下大军,水网密布又不利骑兵驱驰,非得找个好地方了。” 折宗本挑选的地方就是小江口寨子。 因为这是最适合藏兵的地方,五千凤翔军已经南下至寨中,消息尚未走漏。豹骑都同样大部屯于仓城,同样不为人知,若将贼军引来此处,或可收奇效。 就是不知道他们敢不敢过来了。 ※※※※※※ 邓城县内,赵匡凝已经等得心焦了。 去岁的越冬小麦已经收获,但还有很多田地种的是春麦,差不多月底就要收割了。若拖延时日,让夏贼夺取田中粮食,那就是一桩大麻烦。 夏贼粮食不足,这并不是什么秘密。 均州的底子,他们很清楚。 金商是什么样子,也差不多知道个大概,人家还养着上万“巢贼”呢。 即便通过商山道转运一些物资过来,养个三五千人就顶天了,还不能有太多骑兵,否则军中乏食,会出大问题。 再者,凤翔军远道而来,一定得厚给赏赐,不然军士们闹将起来,折宗本脑袋不保。 赵匡凝也是在军中打熬多年的,岂能不懂这个道理? 武夫们管你是什么将军大帅,不给钱,老子砍了你脑袋换个人当节度使,说干就干,毫不拖泥带水。 均州有多少财货,养得了几个欲壑难填的武夫?赵匡凝就不信西北的武夫有什么不一样了,还有不爱钱的? 所以,折宗本至多有三四千兵,骑卒不过数百! 而这个数字,在过往的几次战斗中也被证实了,错不了。 可能会有一些额外的援军过来增援,但绝不会多的,至多两千人上下,这便是极限了。 也就是说,折宗本最多六千步骑。而这次,襄镇诸州将集结四到五倍于其的兵力,一举杀过去,将这股贼寇彻底剿灭! “大兄。”赵匡明匆匆赶了进来,有些兴奋地说道:“折宗本已经离开了襄、邓之间,一路退却。他们劫掠了不少钱粮,但未筹集到足够的车马,沿途遗弃了不少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