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路,将这两万人全部包围在淮水北岸。 大方略没有问题,确实是在战事突发之后能够做出的不错的方案。但各部之间需要极好的配合,尤其是要等氏叔琮那一路的兵马到位,此时庞师古、丁会、杨师厚再发难,可收到奇效——在得知淮水南岸的后路已被截断的情况下,攻城的夏军定然士气大跌,随后梁军各部主动出击,打一个歼灭战是大概率事情。 在这个方略中,杨行密肯定提供了一定的便利,这就很耐人寻味了。他们之间的关系,到底是怎么样的呢?或许,扬州方面内部也一定很矛盾吧,意见未必就统一了。 远处传来了高亢的喊杀声,那是士兵在操练。 邵树德策马驰了过去,静静观看。 这不是他熟悉的部队。如果是在铁林、武威等老部队,他走入人群之中,能够得到将士们的欢呼。 但在这些新募军士中,他的威望还没有建立,士兵们也未必信赖他。 这一来一去,就差了好多。士气,始终是战斗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。 郑勇在军阵旁走来走去。 他最近的压力很大。作为亲兵十将,与主帅本就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关系。 家中的豪宅,大王赏赐的。美姬,亦是大王赏赐的。诸多钱帛,还是大王赏赐的。 这些仅仅只是财货方面——确实,美姬、小妾,在时人眼里,就是“财货”。 走到哪里,别人都毕恭毕敬,说话十分客气,更有诸多谄媚巴结者。 享受了这么多好处,关键时刻就要体现出价值,不然就得被别人戳脊梁骨,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。 所以,训练这批新兵,他十分尽心。以期能尽快提高战斗力,发挥作用。 邵树德看出了郑勇的焦虑,对新兵的训练进度也十分满意。给你机会了,就要把握住。带一万人,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呢,哪怕是新兵。 “大帅,折将军传回了好几份军报。”李忠一路小跑,恭敬地递上了一摞牒文。 “做亲兵十将,与做一般的军将不同吧?累是够累的。”邵树德接过牒文,随口问道。 “末将能统亲兵,那是三世修来的福气,自当尽心竭力,岂敢言累。”李忠回道。 “和你阿父一个德行。”邵树德大笑,不再说话,仔细看了起来。 折从古带了两千骑,进入安丰县境内后,没遇到任何阻拦。相反,梁人对他们的到来猝不及防,被劫掠了一些粮草,杀伤了少量人员。 随后,他们又快速北上,沿着淝水突进,路上又突袭了一支梁军运粮队伍,杀伤夫子百余人,余众一哄而散。 三月初二,抵达了寿州左近,这时候终于遇到了梁军大队。 他们出动了三千多步卒、数百骑兵,试图驱赶。 折从古没与他们过多纠缠,只与对方骑兵厮杀了一场,随后便西蹿,沿着淮水一路前行。 一路上,看到淮河水面上密密麻麻的船只,大致估算了一下,光他们沿途看到的,估计就运了不下五万斛粮草或等重军资。 从这些蛛丝马迹,其实已经可以判断出很多东西了—— 大军如果在前线扎营,与敌对峙,那么营中一般会存三月左右的粮草。即便做不到这点,主将也会尽力去做,确保粮道被断后还能继续坚持,等待局势出现变化。 如果是一万步兵,按照国朝惯例,一天吃三顿,共六个胡饼。单个胡饼用面半升,一万人一天就是三百斛面,三个月就要两万七千斛。如果送来的是小麦,那还要更多——当然也不会浪费就是了,麦麸可以喂马和役畜。 梁军出动的规模,应该是以万计的,按照船只运输频率、数量推算,应在三到四万人之间。有些船只上还有一些军士模样的人,这可能是随军的工匠、郎中、文吏之类的人员。 折从古没有写出自己的判断,只描述侦察到的事实。邵树德看完后,愈发庆幸从蔡州退兵是正确的,与大通马行、听望司探听得来的消息对上了。 如今梁人大军云集淮西,看似局部战场压力很大,但未必是什么坏事。 朱全忠就那么多兵,这里多了,那里就少,很明白的事情。 你既然敢在淮西和我玩这么大规模的决战,那么就要做好其他战场糜烂的心理准备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