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李友金跑到草原上募兵,说你已被唐皇赦免,带了五千人而走。那时咱们可是支持你的啊,部落里最勇武的小伙子都跟着李友金走了。”有人开始动之以情,又哭了起来。 李友金,那会是沙陀三部之朱邪部的酋长,李国昌的族弟。李国昌父子北奔鞑靼避难后,他一直积极奔走,直到长安为黄巢所陷,等来了机会。 李克用第一支去平叛的队伍一万五千步骑,就是李友金帮忙招募的,并在忻、代等待李克用来接管,可以说帮了很大的忙,也非常无私。 李友金早就死了,但他生前逢人就说,沙陀的兴盛靠李克用,别人都不行。 李克用对李友金很尊重,很敬佩,一直优待荣养他们家。 在场的鞑靼酋豪中还有李友金的姻亲,听到这个名字,顿时大声痛哭,貌似十分伤心。 李克用冷嘲热讽的话说不出来了。 他变得很沉默,神色间多有缅怀、伤感。 他想起了在云州被朝廷官军围剿得全军覆没的惨况,又想起了入关中平黄巢时的意气风发,那时候的自己,与现在几乎就是两个人啊。 “起来吧。”李克用伸了伸手,叹道:“你们在新草场过得如何?” 阴山鞑靼残部一万多人东奔投靠后,李克用将他们安置在云州、妫州间的草原上。但这些草场并非无主,事实上生活着大量室韦、西奚,以及少量回鹘、吐谷浑、鞑靼。 草场上骤然来了这么多人,肯定要重新划分,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拥挤。而室韦人之流多半也对丧家之犬阴山鞑靼没什么好话,甚至有不少隐形的欺压,这一点李存孝报告过,李克用当时没甚表示。 另外,随着邵树德置柔州,白道川契苾部已经有一部分人东迁了。他们跟着邵树德混,实力日渐强大,装备也很精良,数月之内,已经与阴山鞑靼甚至是室韦人发生过几次冲突了,蛮横霸道得紧。 阴山鞑靼来找李克用哭诉求援,也是实在没得办法了,谁让邵贼如此咄咄逼人呢? “大王,邵树德僭号无上可汗,野心极大,他对你说的都是假话。听闻他在阴山一带整修参天可汗道,那是昔年草原部族遣使参觐天可汗的大道,太宗还特地在塞北置驿站六十八所。修这条路,难不成参觐今上?”有位还算熟悉典故的酋长抹了把眼泪,道:“他就是想当天可汗,草原大汗的野心已经丝毫不加掩饰了,中原天子还远吗?” 李克用的眉头皱了起来,问道:“你们想要怎样?” “请大王发兵助我等夺回草场。”酋豪们纷纷拜倒,高呼道。 “让吾儿存孝过来,我要算算手头有几多部落。”李克用唤来亲兵,吩咐道。 酋豪们大喜,私下里以目相视。 ※※※※※※ 涡口北进的道路上,骑兵一支连着一支。 辫发裘服的蕃人呼啸来去,箭如雨下。 梁军对此早就习以为常,甚至麻木了。他们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将大车聚拢起来,用弓弩将这些讨厌的“蚊蝇”驱散,且战且走。 夏贼的这一招,在洛阳对长直军用过,其实效果有限。正面攻不破,只能起到迟滞的作用,即减慢梁军的前进速度,自身还得付出不轻的伤亡,是赚是赔很难说。 半个时辰之后,蕃人终于撤了。 他们走得很匆忙,连尸体都来不及带走,或者可能根本不在乎。 氏叔琮看看天色,适时下令大军停下休整扎营。 营地一下子就忙活了起来,辅兵们忙忙碌碌,开始砍伐树木,修建营地。 一部战兵到外侧警戒,另一部席地而坐,等待轮换。 “听闻冯大郎回来了,是夏人放回来的,临走之前还给了一袋子饼。”草地之上,几名军士低声闲聊。 “他不是被俘了么?” “是被俘了,但冯大郎说夏人不嗜杀,也没苛虐他,直接放他走了。” “其实不止冯大郎一人回来了。”又一名军士神神秘秘地说道:“我听闻甲营的许三,也带了一袋子蒸饼回来了。他还说夏人抓了不少宿州近郊的百姓,本欲令其做苦役,后来又把年纪太大的、太幼的都放了。” “何止!听说还给人瞧病呢。” “孔二你既然知晓,为何早上还缠着我问?” “我也是从其他袍泽那里打探来的。” “很多人知道了吗?” “是,放回来十几人,一个个对夏人赞不绝口,说他们仁义。有人听闻后,觉得稀奇,又潜告同乡、好友,才一天一夜工夫,就传得到处都是,很多人都知道了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