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刷量大,民间收藏多,不容易彻底失传,勘误、校对一番后,便可录入《同光全书》内,作为目录的一部分。 值得一提的是,收录书籍时,不光原本收录了,很多衍生版本也作为原本下面的附录收藏了进去。 比如,经书有注释类,这些就收藏了。 史书有史评类,如果水平够高,也收藏了进去——邵树德评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、《东观汉记》、《后汉书》之类,就觍着脸收录了进去。 当然,不光是以前有的史书,国朝编纂的史书,在杀青后也会录入《同光全书》。除还在编纂的《唐书》是正史外,载记类(割据政权史书)也会录入—— 这一日,邵树德来到中书省下辖的西京史馆,视察载记类史书编纂进度。 《渤海国记》、《契丹可汗志》、《回鹘春秋》、《南诏实录(长和附)》、《喀喇沙见闻》…… “这些地方的书籍、档案,可都已经运回来?”邵树德随意翻看了一下,问道。 “陛下,一应书籍皆已运回。”站在他面前的是史官韦说,原太子宾客,因屡进谗言,为皇后所恶,打发到了西京史馆,负责编撰史书——老实说,太子还是厚道的,这个结局不错了。 “南诏藏书多吗?”邵树德问道。 “不多。”韦说答道:“南诏无文字,精通汉文者固有,但多为朝堂大员,没太多工夫编史。臣等找寻了一些被记录下来的君臣问对,编纂了这份《南诏实录》。” “契丹、渤海呢?” “契丹更少,只有一些神神道道的用回鹘语、汉文写下的东西,前后矛盾,错漏百出。臣等通读数遍,再推理印证,写了一些。后又访寻契丹降人,记录其族中故老传说,勘误之后,定为《契丹可汗志》。大致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。” 邵树德了然。 把契丹历代可汗的世系、生卒年、子女情况以及他在位期间所做的事情完善起来,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。也亏得过去的时间不长,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,故能多写一些。 若百年后再来做这件事,恐怕只能写薄薄一册了。 “回鹘的情况差不多。他们自己记录了一些,早年用突厥文,后来用回鹘语,不过听闻也散佚颇多。且其历法与中原不同,记录时多有夸大、歌颂之语,不符合国朝修史的原则,故剔除了一部分。”韦说继续说道:“到最后,只能把历代可汗、可敦的事迹编纂出来。又挑了些回鹘名人、历年大事录入,成书之后,定名《回鹘春秋》。” “疏勒那边,几无书籍。西迁之后的回鹘,更无记录习惯。故臣等直接录用起居舍人刘朐所写之《喀喇沙见闻录》。” 刘朐这么空?邵树德满脑子问号。在编写起居录的同时,居然还抽空写了本《喀喇沙见闻录》? 韦说小心翼翼地看着邵树德的脸色,见他不语,又补充道:“史馆已派人西行,遍访疏勒耆老,争取增补一些内容。”韦说又道。 “可。”邵树德同意了,又道:“从各处搜罗回来的原始材料,全部校对、誊抄一份,发往四京,妥善保管,不得外泄。各番邦故国的史书,以国朝编纂的这几本为准。” 虽说把他们的各类书籍都收走了,等于断了文明的根。但说实话,这根本来就不怎么茁壮,也未必能保住。《同光全书》帮各国勘误、校正史籍,对他们而言,其实是了不得的事情了,至少后世能通过这些只言片语来了解祖先的过往——南诏的很多历史,都是通过唐人编写的《南蛮》来了解的。 “臣遵旨。”听了圣人的要求后,韦说了然,立刻应道。 “名人轶事、传记类,谁负责的?”邵树德又拿起一本《唐才女传》,问道。 “陛下,此为臣编修。”前太子詹事、现史官崔协立刻上前道。 他与韦说一样,得罪了皇后,处于发配的境地。 “这书编得……有意思。”邵树德面无表情地说道。 书中提到了封氏姐妹。说她们的夫君皆死于巢乱,家财一空,无法下葬。时圣人率大军杀贼得胜而归,路遇二女,跪伏于地,因问之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