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 顾菀听得容色含笑:顾莲还算有点聪明,只说在她归省之后与太子接触之事,绝口不提早先为太子妃之位与老亲王勾连的事情。 她幽幽长叹了一口气,语气更显怜惜,尾音带了不明晰的笑意:“我自然是信长姐的——可就怕太后娘娘不信呢。” “这样罢,姐姐先回去,与母亲父亲好生商议一番,再看看怎么办吧。” “还请、还请妹妹帮我在太后娘娘面前陈情,我虽然与太子两情相悦,但今日之事,绝非我本意,我定不是这等自轻自贱的女子!”顾莲眼泪长流,迅速地转了口风,话中意思和先前相近,但最后一句,却是暗指太子借着酒劲与她的爱慕之心,强行据为己有。 皇后暗指顾莲品行不端,顾莲就立时将自己变作无辜的受害者,这也是顾莲往日应对事情的惯用手段了。 “姐姐放心。”顾菀轻挑一点儿眉尖,温和催促道:“宫门快落钥了,姐姐动作快些罢。” 顾莲瞧着顾菀眉尖挑起,神色颇为动容,心下放心了不少,软着身子自己穿上了衣服。 外间的人基本已经散了,谢锦安背着皇上出去,皇后带着太子走了,武王为着避嫌,去了外头指挥,只有琥珀站在暖阁门口等待顾菀的吩咐。 对上顾菀的目光,琥珀会意地点了点头,上前请了顾莲随着离开,还贴心地将自己的手炉给了顾莲。 顾莲瞧着手中的老样式手炉,嘴角下意识地一瞥,很有些不情愿,但暖阁的门一开,就有寒风伴着细雪扑面而来,让顾莲拢了拢身上衣服,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,反而很是眼馋地看了看顾菀身上墨色绣金的厚实斗篷,眼底流露出渴求期盼之意。 顾菀只装作没看见,弯腰从屏风底下拾起顾莲的纯银头面:“姐姐连头面都忘了。” 顾莲初时神色尚好,但接过后猛然面色一变,显然是想起了什么——今日康阳郡主,带的也是一套银质头面,只是上头银光好,嵌了数不清的宝石珍珠,比她这一套要贵重许多。可要是不仔细看,一晃眼看去,两个头面是颇为相似的…… 所以太子才会说“怎么是你”…… 既然太子等的不是她,为何小瑟公公又说太子在暖阁见她? 一时间,顾莲的面色纷杂,疑窦满面。 顾菀并不在意,吩咐琥珀好生将人送出宫、再安排马车送回如今的顾宅之后,便准备去寿康宫借住一晚。 不想一出去就看见了打伞等着的小间子,笑眯眯迎上来:“王爷早就吩咐奴才了,让奴才一早将关雎殿的偏殿打扫出来,以防有急事时,给王妃与王爷歇息。” “好。”顾菀眉眼间漾出些许笑意,与在暖阁外趾高气昂询问巡逻侍卫的武王简单打了个招呼后,就随着小间子在雪中离去。 倒是武王,在越发淋漓的初雪中,恍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: 虽说肃王拜托他处理后头的事情,可关键的事情,比如送父皇回去,对皇后、太子的安排,顾大小姐又该如何,基本都是肃王与肃王妃处理好了。留给他的,似乎只剩下了打扫暖阁这种下人做的杂事。 瞧着权力重大,是在皇上昏迷时的一把手,实际上就像是个打杂的。 想到这里,武王深深地皱起粗浓的眉毛,望着顾菀离去的方向,很是不满,同时又有些不解: 肃王夫妻,这是故意安排要打压他么? * 顾菀走得远了,仍能察觉武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不觉轻笑一下:她还以为,武王到明日都反应不过来呢。 看见顾菀展颜轻笑,小间子不明所以,摸了摸脑袋后也跟着欢喜起来,对顾菀道:“那关雎殿是王爷小时候住着的地方,奴才和小时子一块儿服侍王爷长大,奴才不如小时子得用,但要是王妃问起,王爷在关雎殿的哪儿闹出过糗事,奴才可是记得清清楚楚!” “要是王妃等着无聊了,奴才就陪着王妃在关雎殿转一转,将王爷的糗事给王妃说一说。” “你同本王妃说了,往后得了王爷的怪罪怎么办?”顾菀眉尖轻松许多,笑盈盈地问小间子。 小间子憨憨一笑,耿直道:“王爷不会怪罪奴才的,就是王爷吩咐了奴才这样做的,好给王妃您解闷。” “那你回头告诉王爷,要是想为本王妃解闷,下回亲自来同本王妃说。”顾菀的笑变得浓蜜许多,对小间子道:“只是待会儿要劳烦你,拿上一个新手炉,去宫门那儿将琥珀给接过来。” “是是,能去接琥珀姑娘,是奴才的荣幸!”小间子高高兴兴地应下,将给顾菀打着的伞举得更用力。 而后一路上,顾菀未曾说话,等到了关雎殿门口时,才微微顿了脚步:“小间子,王爷可有说过,能进去为贵妃娘娘上一柱香么?” 自她嫁给谢锦安,还未曾来关雎殿祭拜过罗贵妃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