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软的眼周皮肤也冒出白烟,差一点就要烧毁了左眼球。车里的人见这两个东西都被自己伤着了,立刻重新拿起一瓶液体,准备再来一次。可是钟言却没有再次给他机会,紧紧攥着的拳头一张开,右眼里迸发出仇恨:“分!” 噗嗤! 随着他的手印打开了,车里的人顿时四分五裂。鲜血溅到了他们的身上,钟言摒除了慈悲,心里只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。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人动手,那个人的血也是溅了自己一身,当时有多害怕,现在就有多平静,再也没有恐惧,再也不会感觉心跳突突撞着胸口。 整张脸都挂上了血,钟言的左边脸、左臂白烟滚滚。他随手一擦,伤口疼得厉害,宛如一把小刀缓慢地割肉,刮骨,挖骨髓。 “快!跟我回去上药!”白芷连忙用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,“回去!” “我没事。”钟言闭着眼说,“你去看看飞练。” 话音一落,几乎被烧成了白骨的左手被人轻轻地握住了,钟言知道是飞练来了,便将身子往右侧转了转:“听话,别看师祖。” “师祖。”飞练已经变回小孩儿,“师祖怎么了?” “没什么。”钟言用袖子挡住半张脸的白骨,“咱们回去再说。” “看看,飞练看看。”飞练却不答应,绕到右侧要看。钟言吓得赶紧往左转,这一刻忘记了他是什么鬼子,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瞧见自己这个模样。 “很丑,会吓着你的。”钟言仍旧躲着,忽然被变回原形的飞练裹住了整条手臂。飞练又变回了原来的大小,刚好将手臂完全覆盖。钟言的血和血胎的表层接触,那些触手一动一动的,像在呼吸。 只有白芷急得冒火:“你们俩,都给我回去!” 善后工作全部交给了白芷,车子里的符纸、联络装置、无人机以及武器全部被白芷带走,然后回楼里收拾剩下的残局。借着这个功夫钟言带着飞练先回家了,不一会儿就瞧见白芷拖着几具尸体进来:“刚好够我做药。” “又麻烦你了。”钟言笑了笑。 “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别笑了,吓人。”白芷可笑不出来,拽着尸体进了厨房,还把厨房门关上了。厨房外重归安静,钟言拍了拍飞练,飞练这才从他的手臂上滑下来,黏在墙上看着他。 “别看我,丑。”钟言现在就剩下半张好脸,皮肤被烧得直冒烟,“一会儿就会好,白芷会治。” 飞练不明白,在屋顶到处乱爬,活像一个疯狂的肉球。钟言只好拍了拍床:“过来。” 就这样,飞练才从天花板滚过来,趴在了钟言的大腿上。腿上一沉,钟言摸着他被割伤的切口:“疼了吧?” 飞练无精打采,触手点了点。 “你身体里虽然有恶,但也比不过人世奸诈,我不让你动手是怕你被他们用诡计害了。往后再对付人,一定要多几百个心眼才行。”钟言说,自己手背的伤痕深可见骨。飞练的伤也割得很深,可见他也是能够被人间武器伤害的。 被割下来的那部分会即刻化作血水,这和自己最初观察到的一模一样。但好在本体无恙,他就能活下去。 “天井和楼道里被我和白芷设下了机关,就算他们有枪也上不来,你晚上只管好好睡觉,不要凡事都冲在我前头。”钟言看着他的伤,心里难受得不行,顺手从袖口里取出一截儿尾指粗细的红绳,系在他其中一条触手上,“这叫续命绳,以后你戴着它。” 红色的绳子刚好可以在触手上系两圈,钟言打了个死结,说:“你知道这是怎么做的吗?从前逢年过节,每个孩子的娘亲都会给孩儿的手腕系红绳,第二年再换。这是上百位娘亲给孩儿系过的,里头凝聚了上百位娘亲的心愿,说是可挡‘病灾’。以前我有好长一条呢,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么短了……“ 飞练那只眼睛赤红赤红的,在钟言的安抚下,眼白才逐渐恢复了清明的白。他认认真真地听着,随后触手变回手臂,刚好那两圈拴在他左手腕上。 说着话,白芷拿着一盒药膏进来了:“真是的,真讨厌闻白狗血的味儿。” “我也好久没被白狗血伤着了。”钟言笑了笑。 “别笑,比鬼还恐怖。”白芷嘴上嫌弃,但看到伤口的细节还是心疼得皱起了眉头。当她要给钟言上药时,飞练连忙挡在了他们的中间,试图阻止白芷接近钟言。 “她要给我上药。”钟言只好再劝,“我的伤,全世界只有她能治。白芷她以前是一位道长的药人,精通百毒。” 听完钟言的解释,飞练才让开地方。白芷气得只想一脚踹他屁股,可是又不知道这团肉球哪里是屁股:“带这么个小玩意儿回来,惹祸了吧?白狗血的伤不致命,可养起来最费事,你就……咦?” “怎么了?”钟言问。 “你怎么好这么快!”白芷目瞪口呆,震惊地看着钟言露在外头的骨头。骨头上面已经长好了一层嫩嫩的新肉,看着没有刚才那样毛骨悚然了。 “这不可能!”白芷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