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钱算卦,迟疑着问,“你不会写字,怎么懂这些?” “谁说我不会写字了,我给你的那方子上写得好好的。再说,写字和算卦又不相干,既然你问了,我就给你算一卦。”钟言动了动腕口,古旧的铜钱就像活了过来,脱离红线到了他掌心里,再一翻,六枚呈现出了卦象。 以钱币的正反面看阴阳,钟言忍不住说:“阳、阴、阳、阴、阳、阴……火水未济,中平卦,卦形是离上坎下。” “这卦好么?”秦翎并不信这些,但还是想要知道有何寓意。 “这卦……”钟言只说两个字,不说了。 “你不说我也猜到,一定不好。”秦翎反过来劝,“没事。” “不是,这卦的意思是‘未完’,指渡河还未完成,但正因为河还没渡过去,才有预示吉凶未定之意,将来都说不准。”钟言从未算出过这种卦象,“这卦奇怪,若说求财则诸事不顺,若说算家宅则门户不合,若说求身体,则血脉不顺。气运不通,诸事不能如愿,家运不振,枉费心机。” 秦翎听着听着就明白了,这卦真准,自己当真是没有吉相。 “怪就怪在,这卦求什么都不好,唯独婚配上是好的。”钟言自己都笑了,“若得佳人,则已经渡过了困苦,只需谨慎便能得美满结果。” “这又是瞎说。”秦翎死寂的心忽然燃起了一股温热,“世上万事若都能用卦算出,人还有什么难事呢?” “错,世上万事,其实早早就定下了,若得高人,皆能用卦象算出。”钟言深信不疑,“只不过求卦不能太勤,必须要用心才能得,再有,说的太多便是泄露天机,算卦之高人要糟天谴,有些害子女,有些害了双亲,有些害了自己。” “那你还算!”秦翎一下急了,早知会如此厉害,刚才就不该由着她。 “我本身就三弊五缺的,有什么不能算?”钟言倒是无所谓,总归自己沾不上寡妇、鳏夫这两样。但一想,也不对,若是秦翎一走,自己可不就是寡妇、鳏夫之流? 鳏寡孤独残,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,自己居然是五缺命! “总之以后不可再算,不管是算着玩儿还是什么。这东西戴着也不好,还是摘了,随便挑几样首饰佩戴,翡翠玉镯也不少你那份。”秦翎心里焦急,说着说着就将双目睁开了。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差,可是看着看着,眼前不再是成片的乌黑,反而有光。 只是一片光晕,东西看不真切,如同雾里看花。原先只能听到钟言的声音,现在直接看到她的肚兜,一片殷红。 秦翎吓得急忙推开,结果还不如不推。没推开时就只看到肚兜,看不到脖子、肩头和腰,这下什么都有了轮廓,慌忙中他只能用袖子挡住眼:“怎么这样?居然这样?” “咦?能看见了?”钟言没料到取了铁针之后他恢复如此之快,但那根针封了他的穴道太久,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完全恢复。秦翎已经转过身去,明明没看清,可是他却觉得一切清清楚楚,红绳、双足、肩头、后腰……他不该看的,可偏偏瞧见了惊鸿一瞥。 “能看见就好。”钟言扯开了被子,在他旁边放心地躺下了,两个人同床共枕,“我补个午睡,睡醒了推你出去转转。” 秦翎已经不敢听她声音了,她怎么还不穿上衣裳? “你瞧,我说你能好,你必定能好吧?”钟言累了,也饿了。 这倒是,尽管身体还虚弱,可秦翎又有了丝痊愈的希望,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能发生的事,被她劝着劝着,竟然信了。身后一直没动静,但他知道背后睡着的是自己的妻,他们当中只隔着一床被子。 钟言快睡着之际,听见那人翻身。 “你多大了?”秦翎没头没尾地问,帮旁边的人拽了拽被子。 “你不是见过我的生辰八字吗?”钟言困倦地答。 “自然看过,可那应该不是你的,年龄对不上。”秦翎记得清清楚楚,“算生辰日子你今年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才到十五岁,我大你三岁。可是你……”他赶忙转回去,“你不像十四的。我小妹十三,她比你矮许多。” 钟言缩在被子里偷笑,闻久了,其实这屋里的药味也不难闻。“那你猜我多大?” 这话童趣,都拜过堂了她居然这样问,而且丝毫没有生气。秦翎吃下一颗定心丸,心里全是她笑起来的样子,笨拙地猜:“我看你有二十?” “你见过多少二十的女子就敢猜?”钟言没说猜对猜错,“若我真是二十,岂不是比你大?” “老人说过,女子大一些也无妨。年龄之说自来不管这个。”秦翎文绉绉地嘀咕几句,又说,“那次你说你从小食不果腹,我半信半疑,现在……信了。往后你想吃什么就去要,我的吃穿用度和你相同,你往饱了吃。” 钟言探出头来,首先看到他通红的耳朵:“这m.DXsZxEdU.COM